他的脚指甲蜷了蜷。

如果师兄瞧见他这个样子，是不是该给他穿鞋子了。

他一开始其实不算很信林禾的话，也不想跟着林禾来魔界。

可是他识海中的紫珠子是真的，那紫珠子能够一点一点将他的灵力吸走是真的。

那一日，他传音给大师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是真的。

他来到魔界，一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将识海中的紫珠子弄走，二是失望。

明明只要传讯给师尊，给五师兄，给谁都行，但他唯独传给了大师兄。

他太失望了，所以想赌气，他也想看看，自己消失了，大师兄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想找他回来。

谁知真的入了虎口。

少祁一下一下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心中脑中又不可抑制的响起大师兄来。

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胸口一阵刺痛，如被刀尖捅穿。

识海之中的紫珠大现，一缕缕黑气从紫珠子中弥漫开来，缠满他的整个识海，将所有的灵光吞噬，最后开始啃食识海之中的光壁，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一缕缕黑气撞开少祁的识海，一点点蔓延到少祁的四肢百骸，通身经脉。

少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口黑血就吐在了苍玄背后的衣服上。

他心中觉得抱歉，但是来不及开口道歉，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眼前又成了熟悉的一片黑。

……

这次的昏迷十分短暂。

少祁是被手臂上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呼吸砸醒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苍浮。

苍浮已经换了一身衣物，先前那一身黑衣不知去了哪里，此时换上了一身红衣，与少祁身上的格外相衬。

苍浮捧着少祁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却迟迟不碰上。

他突然喃喃自语一声。

因为声音太轻，少祁以为是在同他说话，便问苍浮：“你说什么？”

苍浮见他醒了也并未有多欣喜。

他面上的纹路已经消散，神色也变得如先前一般平淡，他看着少祁，回问：“你……怎么选？”

“什么？”

少祁嘴比脑子快，说完才想通苍浮应当是在问他翟寂闻给他的两个选项，他要怎么选。

“留在魔界，离开魔界”

“……你要怎么选。”

苍浮的目光很沉重，像是孤注一掷把所有东西都压在了少祁身上，只要少祁说一句他不想要的答案，他的精神就会面临崩溃。

少祁说：“我若是一辈子留在此处，对我来说，还不如死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试毒，离开此处。

天下万物都不是一定的，他只要能够出去，哪怕身上带着剧毒，也能够想办法存活。

何况他的师尊师兄师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熟读百经，哪个没有聪颖头脑。

有一颗能将他从地狱拉回来的佛陀果，就有别的佛陀花、佛陀草，总有办法能吊着他的命。

叫他一辈子见不到师兄，见不到师尊，呆在此处就算病好了又有何用？

他必须要离开魔界。

少祁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浑身都麻了，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来气，心脏处扑通扑通跳的十分剧烈，浑身血液也凝固了一般叫他动弹不得。

他说这句话时都是有些艰难的从喉咙口挤出来的。

苍浮却听不懂他的意思。

于是他问了第三遍：“你要怎么选。”

少祁看着苍浮，字正腔圆的说：“我不会留在魔界，哪怕试毒，我也要出去。”

苍浮整个人瞬间就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当真是成了一块石头或是木桩子。

他看着少祁的脸，就连眼珠子也转不动了。

少祁喊了他好几声，他也再没半点反应。

直到少祁因为身体疼痛万分，最后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