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暖,很烫。

恍惚中他甚至觉得那只大掌想要抚平他这几日受的所有疼痛。

那只大掌用了力道,却不是推开他的力道。

眼前人的呼吸很烫,半推半就下轻轻的喊他的名字。

一声声呼喊叫醒了沉在黑夜中的少祈。

也有朦胧的光跟着闯入他暗淡的眸中。

你若想死,何必喊我

少祁的浅紫色的眸子染上一点点的光亮。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猛地往后退,却又差点翻到下去。

好在扣住他腰的手掌十分有力。

他的唇在瞬间烫的要烧起来,整个人被裴昭圈在怀里,万分局促不安,狂轰滥炸的心跳叫他心口不断传来被针扎似的剧痛。

方才那一刹的感觉难以言明。

就像是,他沉入的并非是无边际的黑暗,而只是被一块布蒙住了眼。

有人替他揭开这块布,恰好外头日光正好。

在布落下的一瞬间,光就涌了进来。

少祁浑身都像着火了一般滚烫,偏生此时吹来秋风,他身上的大火越发猛烈。

唯独剩下溪水潺潺和秋风肆起的世界中,方才那件事仿佛成了一场梦,谁都没有再提及。

唯有谁滚烫到烧起的唇瓣,还有谁微微发红的耳尖,告诉少祁,此事,或许不是……一场梦吗?

师兄真的来救他了。

师兄没有推开他……

少祁还是有些分不清真假是非,他垂着脑袋盯着地面,感受着扣在自己腰际大掌的温度,确定了几番才知晓眼前的人是真的。

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少祁窘迫极了,两只手抓着自己腿上的红纱,铃铛被风吹动,他好久才轻轻喊人:“大师兄,你来啦。”

给他的回答十分简短:“嗯,来了。”

少祁不再开口,下巴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起,跟那日大师兄往他嘴里毫不怜香惜玉的塞馒头一般大的力道。

分明是在几日前,少祁却觉得过去了好久。

他的脸被一块丝质极好的绢布擦拭着。

裴昭说:“瘦了。”

少祁的鼻尖一酸,声音闷闷的:“吃不饱。”

“嗯。”

裴昭擦干净少祁的脸,拿着绢布走到溪边冲洗,再次返回,抓起少祁的手擦着上面的泥污。

他好久都没再说话。

只是溪边往返几回,少祁终于变成了一个干净的瓷娃娃。

他的皮肤比先前更加苍白,青筋更加明显,身上那件缠满铃铛的红纱薄衣也十分衬他肤色。

少祁依旧很乖,垂着脑袋坐在石块上,碎发乖巧的垂在额前,平添一丝岁月静好的意味。

却在裴昭要擦拭他脖子的时候,他抬手遮住。

裴昭见他表情执拗,只是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强求,随他去了。

少祁有些不好意思,全程就没几回抬起头。

直到一双白靴子被摆在了地面上。

少祁的脚被捧起,绢布印干他脚底的血迹,白色的粉末涂满他洁白的脚掌,他有些痒,将脚缩回,脚腕却被一只大掌死死扣住,他缩不回。

便颤颤巍巍道:“痒……”

裴昭不抬头看他,也不回答,自顾自给少祁擦药,自顾自给少祁缠上绷带,一圈又一圈,还在上面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最后塞进了鞋子里。

像是变戏法一般,少祁看见了他手心的莹宫五指铃。

裴昭:“手。”

少祁愣愣的抬起两只手,裴昭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有些无奈的抓起少祁的右手,给他戴好五指铃。

少祁:“师兄……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裴昭移开目光,略有些不自然,“捡的。”

而后他从纳物戒中翻出一套淡紫色的长袍,丢给少祁,背身走向河边洗手。

少祁的血从他的手心飘开,消散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