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乎东秦的百姓,可他并非一定要坐上皇位,才能护住自己的百姓。

……这是他上辈子的想法。

直到东秦破国,他心中颓废,从此豪言壮语一点一点萎靡不正,心中所想便就成了不论当不当这个帝王,自己都不一定能护住东秦百姓。

这个皇位从不想坐,成了没必要坐。

他不像别的孩子那般双目被暂时的和好而蒙蔽,他看得清楚,不论是前世,还是此时,他终于能确定一件事。

只要人皇在位,东秦必亡。

而若是他在位,东秦也绝对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少祈被裴昭的神色吓住,他道:“你是太子,定然是要当皇上的!”

裴昭道:“太子又如何。”

太子又如何?

少祈咬牙,师兄不久前还说自己是他的太子妃,果然是说笑。

连太子都不要坐,又何来太子妃一说。

“太子又如何?你还有你的父皇,你还有你的国家,你还有你的百姓!可是你此时问我太子又如何?”

少祈不再想纠结此事,“师兄,我说了,我若是不来,你就入了臆障,我不会让你落入这种境地,更不会让你屠戮你的子民。”

他上前一步,他比裴昭矮了一截,却毫不示弱,恶狠狠的盯着裴昭:“你的命,你子民的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裴昭低眉,反问:“那谁说了算?”

少祈脱口而出:“我!”

裴昭笑了,“既如此,那就你说了算。”

少祈这才知自己入了套,气势瞬间被浇灭。

“我的意思是……师兄很多次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也会救师兄的。”

“你可以救,但是切不能以身犯显。”

裴昭知少祈是为他好,他叹了气,语气又变回先前那般严肃:“若是如今日这样,我不会希望你来救我,何况你有什么完全的把握能将我从臆障中拉出来,还是你有万全的把握能在这一个深山中找到我?”

可他的声声质问再次勾起少祈的怒火。

少祈抬眸,大声问:“没有把握,但若换做是我入了臆障,师兄会来吗?”

裴昭的眉头皱的更紧。

“师兄,回答我。”

少祈眸中气焰嚣张,一双淡色的瞳孔渗入流转的萤火,银发也被染的透亮,他看着裴昭,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师兄会不救他吗?

师兄可能不救他吗?

即便不喜欢、不爱,即便只是师兄弟的情谊,师兄也会救他。

这些年来师兄每一次都在救他,哪怕先前那般厌恶,那种厌恶之情散遍师兄的全身,看都能看出来,即便是假的,是装的,师兄也是会救他的。

师兄从未救过别人。

师兄只救他。

师兄是他一人的救世主。

不论真假。

少祈的目光很坚定,已经写满了答案,写的是裴昭的答案。

裴昭被他逼得没法,却也觉得自己失了颜面,“少祈,你知道答案。”他的声音很生硬,像是威胁,像是告诫,“但是你若无万全之策,有一分一毫涉险的可能,便是累赘,你懂吗?”

“累赘?”

少祈眸中的坚定染上一层灰蒙的雾,看不真切,到让人觉得苦涩,“难道这么多年,我于师兄而言,都只是累赘?”

“师兄……觉得我没用吗?”

少祈摇了摇头,咬住唇后退一步。

“师兄,我……我才十七,我已经很厉害了,我……我只是比不过你……若是我大你几岁,我也可以……”

他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我也可以保护你,不做累赘……不做……累赘……”

少祈抬手擦了一把眼睛,他不断的后退,摇摇晃晃的,小步小步的往后挪,像是被裴昭一句话伤的很深。

“我从未想过拖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