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祈一听“别哭”二字，慌乱的别开眼，他实在收不住眼泪，浑身又抖得厉害，眼眸之中满是水汽，下垂的眼尾也红透了。

“我又欺负你了么。”

裴昭笑了。

“放火烧你你要哭，被宋清欺负你要哭，扇我巴掌你要哭，如今我杀只灵兽，你也要哭。”

他捏住少祈的下巴，强硬的将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扭过来，道：“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少祈仰着头，唇瓣被裴昭的力度捏的微微张开，露出两颗锐利的小虎牙，他不敢回答，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裴昭看着少祈战战兢兢的模样，笑了。

“怎么？这辈子都不同我说话了？”

少祈眼中水意更重了。

裴昭笑意也更甚，他心中玩味渐起，松开少祈的下巴，转而捏住少祈的狐狸耳朵，惹得少祈浑身一抖，猛的抱住裴昭的脖子。

反应过来后，他又不好意思将人推开，只觉得自己多做多错，便就破罐子破摔，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大有视死如归的气魄。

只是……

师兄说的黑化值是什么？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败局已定，为何要让他死心塌地，为何要将他当作傀儡，为何要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渊？

少祈轻轻抖了抖狐狸耳朵，他心中实在不解这些字眼的意思，神色也十分困惑。

师兄并未开口，可他听见了。

他也知道师兄说的……并非是好话。

少祈将下巴搁在师兄肩上，神色怏怏。

他任凭裴昭轻轻搓着自己的耳朵，欺负够了，就跟先前一样拍拍自己的背。

这般温柔的师兄，实在少见。

少祈垂下眉眼，洁白如霜的浓睫也乖顺落下，他知自己年龄小，不识事，性子胆怯，也知世界上无人怜爱他，阿爹弃他于不顾，阿娘无可奈何离开，最后只还给他那枝从空中落下的梨花，留下一句对不住。

阿娘连他赠她的梨花也不要。

他也知自己脏臭，可他不想连接住那干干净净的梨花也染上污渍和恶臭。

梨花啊。

少祈阖上眼，不知怎的就瞧见了漫天梨花，那白花簇成束，滚成团，如云锦。

而有一人站在梨树边，那人英姿飒爽跃起，指尖轻触枝头，随后雪白花瓣铺天盖地的坠落。

那光景实在美丽，流光溢彩，璀璨晶莹，如纷扬大雪，层层叠叠的坠下。

像那人特意为他下的一场雪。

但那人消失了。

梨花树起了大火，将一切化为灰烬。

而他被困死在这场无人问津的火海中，沉沉睡去。

裴昭见少祈呼吸平稳，一动不动，睡得很沉，便将人扣在怀里，一只大掌捂住少祈的狐狸耳朵，连灵核也不拿了。

他转身望向角落的一块巨石，薄唇微启，嗓音不轻不重。

“石头后边的兄台，可看够了？”

语落，一位魁梧的弟子摸着脑袋从巨石后挪了出来。他尴尬的笑笑：“我只是碰巧路过，并非有意躲在此处，还请兄台见谅。”

“若真想赔罪，给我把剑。”

“这……”

“三品白璃狐灵核换把破剑，你稳赚不赔。”

魁梧弟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一个时辰过去他连一品灵兽的灵核都没拿到，更何况是拿到能在清虚神境能算得上是强者的三品灵兽灵核。

而三品灵核能抵三颗一品灵核。

如裴昭所说，这场交易他稳赚不赔。

“当真？”

见人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裴昭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越来越沉，他神情逐渐不耐。

“换，还是不换。”

那弟子还在犹豫，担心裴昭说话不算话。

裴昭眼底恶意肆起，嘲讽道：“我若要诓你，你早已人头落地了。”

那弟子神色僵了僵，这才垂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