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仍紧紧扣在她腰后,掌心微颤,像是难以从那极致颤栗中抽身,只能将她抱得更近、更紧,直到她心跳与自己贴合为一,直到他确定,她仍在怀中。
第5章 第四章 杀了我,就此了结
风声仍在耳畔,带著残夜的湿冷,像山间还未退去的兽影,一阵阵扑来。
天微亮,雾未散,林叶滴水,时不时打在脖颈与手背,像冰针般扎人。
黄衡之背著她,一步一步踏过湿泥与碎石,足迹沉重。衣角尚沾著昨夜的旧血痕。
他的手臂已不见初夜的热度,但还是紧紧抱著她,像是抱著什么随时会碎的东西。
她靠在他背上,额头紧贴他肩胛。感觉有点热,却不是他身上的温度像是她自己烧起来了。
离洞前那点余温撑不过晨风,一口口吸进肺里,皆如碎冰穿胸。
她没说话,他也没回头。两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端。
「……再走半里,应有条旧兵道。」黄衡之低声道,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轻轻点了点头,额前发丝贴在颊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踏过湿地,偶有枝叶折断声传来。
他背著她,双手稳稳扣住她的腿弯与后背,目光如锋,脚下却极稳像是走在战场,不容一步踏错。
忽地,林间传来轻微的金属震响。
他瞬间止步,身形微沉,整个人往前伏低,将她牢牢护住。
前方密林动了。
是人。是马。是……护送队。
「将军!」有人出声,是副将戚炯。
戚炯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黄衡之背著她,衣衫未整,锁骨间还有斑斑红痕。
他眉头皱紧,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是惊,是难言的沉重。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声音压低,却透著一股明显的怒意与警惕。
黄衡之未答,只将她缓缓放下。
施绮微衣裳半湿,神情苍白,站定时,手不自觉抓紧了身侧。
她迎著戚炯的目光,冷冷一笑这些人,自称「护送」,实则监视。
蕊王与内廷早有布署,明是让他「体面送行」,实是让旧部亲眼见他失势潦倒。
他们从来不是「随行」,是「盯梢」。
林中枝叶微响。数名士兵翻身下马,立于湿泥斜坡之上,皆是披风未干、满身尘露的冷面军容。
谁都没说话。
只余那空气中,一丝未散的气息与未开口便已刺骨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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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炯收回目光,冷声道:「将军,臣有职责在身昨夜失联,你与她……去哪了?」
他不喊「夫人」,也不喊「郡主」,只是那个字眼「她」,咬得极硬。
施绮微闻言微顿,却未回头,只垂眼盯著自己半湿的裙摆,像看一段已无可收拾的过去。
黄衡之语气未变:「山道遇伏,躲入山洞,避夜。」
「避夜?」戚炯往前一步,「将军说遇伏……可整夜未见踪影,既未会合,亦无求援。你是避伏,还是……另有意图?」
他目光一转,语气冷硬:「她是蕊王府送来的,军无编列、朝无功勋你这样护她,旁人怎看?」
言语未尽,但眼神已像刀直指施绮微。
她忽而轻笑一声。
雾气未散,那笑声却如刀划雾边。
她转身,身子仍虚,却站得笔直:「怎么,副将是怕……一个亡国余孽,也会拖垮你们吗?」
戚炯目光森冷:「将军已因妳被废其将印、削职为民,发配边疆。这一步已是毁局,若妳还留在他身边,将来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四野沉静,唯风扫林叶声沙。
施绮微笑容不变,只是眼尾缓缓挑起,语气轻柔如丝:「那你何不现在就动手?」
「杀了我,将军干净,你也干净,蕊王府从此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