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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麓军寨。
天光未破,营帐静肃如山,营火沉熄,只余风声掠过帷幕边角,悄然卷起夜气。
一封自京中急送的密旨方才开封,墨痕未干,字迹沉冷。主将与副将对立而坐,案上摊著一道以「皇权钦令」为首的加急令。
「新任军司正即日南调,将以钦差身份入驻北麓副哨,整编兵籍,清点边防人数,查察有无遗漏。」副将低声念完,声线压得极低,手指却不自觉紧攥信纸边角。
帐内一时静得只听见风。
主将缓缓抬头,眼中寒意凝重,冷声开口:「军司正,凭什么插手边防?」
副将神色铁青,应道:「密旨下达,盖著蕊王之印。他手握兵权,御令亲发,哪里还需要问为什么?」
主将嗤笑一声,声音低沉:「整编是假,夺权是真。他是要在我们脚底下先挖坑。」
副将望向帐外昏黑天色,沉声道:「若副哨落他手中,边营形同被断其脉。」
外头骤起一阵冷风,营旗猎猎作响,仿若早预警这一场权谋风暴。
主将缓缓起身,拂开案前兵图,眼中杀意不动声色:「他想清点人数?我们的人,要不要让他一个个数过去?」
副将抿唇不语,半晌才道:「这场风,只怕不只吹向边地……朝中,也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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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中。
辰时过半,林间冷雾未散,一缕烟讯忽从远山升起,线条断续飘摇,不符边军例制,像是有人藏意于林间。
黄衡之一眼望见,眉头顿锁,脸色骤沉。
「刚刚哨鸟未归,山道上有人藏烟讯。」
他站在屋外石阶上,望向那片远方起伏的山路,声音如霜落瓦面,冷得锐利:「蕊王开始动了。」
屋内,施绮微刚醒。她掀被起身,衣襟一半尚垂,发尚未束,肩头雪白,眼神却分外清醒。
「是哪个方向升起的烟讯?」她声音低稳,已步出屋檐。
「应在北麓军寨。那里本属边营副哨,近日被调成了军司正暂驻。」
她闻言一顿,神情未变,却语出如刃:「军司正竟驻边哨,这已不是调遣,是动手前的封喉了。」
她垂眸系好衣带,语气平静:「他想怎么做?」
黄衡之转身,语声低沉如石落井底:「先诏死皇帝,再囚我与妳,然后矫诏自立他早算好了,咱们一动不得,边军无首,诸侯不辨真假。」
施绮微步至他身侧,目光穿越远岭雾气,落在那缓缓升起的烟讯中,声音清冷:「可他算错了。」
黄衡之微蹙眉:「哪件?」
她望著前方,语气似轻风拂过山峦:「我们……不再分心了。」
他愣了一瞬,旋即笑意浮现,点头道:「不错。如今,他若敢动,便要赌我们谁先落子。」
「我先落。」她回得不重,却似棋声入盘,震开千局。
他望著她,许久未语,眼底却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凝重与炽热。
忽而,他抬手,指腹抚过她耳际一缕湿发,声音低哑:「妳记住此刻。等我们走出这山城,所有人都要学会记住妳。」
她未语,指尖轻扣他手背,只低声道:「你先记得我就好。」
山风吹落簷雪,窗内灯影尚存。温存未冷,杀意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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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流言如织,朝堂动荡。皇帝卧榻多日,太医被逐、内宫封闭,无人再见天颜。蕊王权势日盛,兵符暗转,朝政倾斜。
西境数郡开始浮动,市井传言四起,粮价攀升、民愤渐起。戚炯一派军营内,悄然有兵器调动之声。副将陈稷趁夜将密信交予旧识,快马奔送至边军首领手中。
信中只有六字
「衡未死,时将至。」
短短六字,却如火燎原。
次夜,山城风声异动,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