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黄衡之眼未抬,也未接过酒盏,只声音低低地落下一字:「嗯。」

厅中再无人言语。

她没有露怯,也没有强撑,手收回时指节一扣,轻放酒盏。

然后,她微一欠身,转身退入厅后。

没人再看她一眼。

她也不需要他们记得,她今日,是个刚过门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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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宴散灯息,送亲的车马转回蕊王府,整座将军府静得像睡著了。

她未回院,独自站在前院的湖边,嫁衣未解,裙摆拖著细碎露水,脚下石板泛著冷光。

月亮很圆,湖水像冻了一层薄冰,无风自静。

她抱著胳膊,红衣在风里被吹得微颤,像被霜染过的花,鲜艳仍在,却早已失了暖意。

直到,靴声自身后传来。

一声、一声,稳而直逼。

「还不回房?」语声低沉,不疾不徐。

她没回头,只轻声道:「不是你说的吗?妳死在外头,也要死给我看。」

风穿过院落,他立在她身后,影子压进她脚边,却没出声。

过了片刻,他开口:「妳不是怕死的人,看起来……像在等谁动手。」

她笑了,转过身,红衣随之一摆,看著这个手染鲜血的男人。

那张脸仍旧淡淡的,神情没有起伏,只有眉眼之间一层隐忍的疲倦,像极了刚结束一场战争的将士。

「不。我是在等」

她顿了一下,语气很轻:「有没有人,会挡这一刀。」

第3章 第二章 嫁衣下的杀意

将军府的夜,静得近乎窒息。

红烛一盏盏熄灭,只余廊下最后一星光,映得影影绰绰,灯与人影交错难分。

施绮微立于转角,红裳未褪,湿气贴肤,冷意渗入骨中。

她像一尊不动的雕像,与那烛火一样,摇摇欲熄,却始终未倒。

她在等。

不是等人,是等那口气她尚未吐出,便还没输。

黄衡之终究还是来了。

一身黑金军袍未解,仿若仍自战场归来。

他止步于她身侧,语气如锋贴喉。

「妳有话说?」

施绮微未回头,缓声问:「你真的不打算问我……为什么没跪?」

他沉默,似在听,也似在忍。

她轻笑,声音清冷如钢。

「你若想娶个顺从的,朝中早排满了人选,何苦舍近求远,要我送上来?」

黄衡之终于动了,脚步略前,影子掠过她脚尖:「这场婚,我没拒。」

她转身看他,语气如针:

「那你收下我,是为了稳军心?还是领罪名?你要的,是亡国郡主,还是蕊王手里那根线?」

他直视她,低声道:「妳真愿意当那把剑?」

她一怔。

他又道:「还是饵?」

空气陡然凝住。

他们都知道这一局是怎么回事。

今晚,他们光明正大地撕开外壳。

施绮微低笑,唇角像掀起一抹寒潮。

「将军身在局中,与我不过半步之隔。如今这盘棋里,谁才是那枚最无路可退的子?」

黄衡之沉声问:「妳以为我怜妳?」

她目光极轻,却如刀压指:

「我不需怜悯。我只问你若今夜我真要逃,你会不会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