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薛家对此隐而不发,并未追究国公府故意害人之事,只是收回了婆母的嫁妆,代姐姐和夫君保管,夫君不觉得很奇怪吗?崔薛两家不是窝囊无用之辈。”

“若我所料不错,此事婆母生前已经知晓,是她不让薛家向容家兴师问罪的,应是顾忌到姐姐和夫君。她怕她去后,你们在府中处境尴尬,被处处针对。也怕崔薛两家一闹,将国公府谋害儿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追究起来,剥夺了国公的爵位,让夫君日后没了倚仗。”

“所以夫君你看,她虽然早逝,却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在以她的方式保护着你和姐姐,你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夫君,你有一个顶顶爱你的母亲,你该高兴才是!”

姜妧姎的话让容予默了默,随后姜妧姎感觉到她肩膀处的薄衫被打湿了,容予哭了。

她偏过头想看,容予却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转头,“姎儿,听话,别看。”

姜妧姎瞬间定住了,她乖顺地站着,任由容予将头埋在她颈窝,无声地流泪。

良久,容予哽咽道,“从前为夫只道为夫六亲缘薄,除了相依为命的姐姐和薛崔两家远亲外,至亲之人竟无一人可交心。”

“如今为夫才知,交心之人贵精不贵多。祖母,父亲靠不住又如何?兄弟姐妹离心又如何?为夫有母亲,有姐姐,有我的姎儿便够了!”

容予的肺腑之言让姜妧姎心里暖暖的,可她想了想,还是打断道,“夫君是不要我们的宝宝了吗?”

什么叫只有母亲,姐姐和姎儿便够了?

她腹中的骨肉不算他的亲人吗?

容予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啊,很快,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定然不会让他的孩子也如他般体会不到父爱母爱。

随即他想到他的母亲便是在生产后最需要人关心照顾时,被人钻了空子,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而后一把将姜妧姎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夫君做什么?”

姜妧姎勾住他的脖子,前一秒还在哭鼻子,互诉衷肠。

下一秒便大力士地抱着她要走,这转折会不会过于生硬了?

容予斩钉截铁道,“为夫带姎儿回公主府,这府中吃人,为了防止有人要害姎儿,姎儿生产前,这国公府能不来,还是不来吧!”

第355章 刑讯

姜妧姎睡到半夜起身时,一旁的床榻空了,她伸手摸了摸,余温不在,显然人已经离开了不短的时间。

姜妧姎披衣下床,提上灯笼,推门出去。

守夜的青离看到姜妧姎出来,忙迎了上来,“公主,驸马在水榭审陈妈妈呢!”

水榭?陈妈妈?

姜妧姎挑眉,就知道容予对韩姨娘所说的他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白日他去见了薛崔两家家主,问了关于他母亲生前的事。

两位素日疼爱他的长辈在此事上口径难得的一致。

他们不愿多说,只让容予放下过去,过好眼下的日子。

以她对容予的了解,若这么容易善罢甘休,那便不是容予了。

水榭

穿过九曲蜿蜒的回廊,又绕过一片通幽石板路,隔了一座石桥,便是水榭。

远远地便听到有女子呜咽的声音,那呜咽混合着恐惧害怕和痛苦。

借着铺满银辉的月色,姜妧姎看到容予身穿玄色锦袍,负手立于水榭中。

在他面前的碧波湖中,还有几个侍卫,赤膊泡在水里,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一位老妇。

侍卫一下又一下地将老妇按进水里,老妇明显不通水性,每次从水里冒出头来,脸上的痛苦跃然于表面。

“救…救命!世子饶命!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这老媪嘴硬得很。依属下之见,这种小打小闹根本撬不开她的嘴,不如换大刑?”乐渊对容予建议道。

容予轻启薄唇,“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