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她反问，“那为什么不呢？”

这句话不知怎么刺到了他。

万斯年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又在触到那片细腻肌肤时下意识放轻力道，这个下意识的克制让他更加烦躁。

“求求你了，哥哥~”

她突然软了嗓音，尾音像把小钩子，轻轻挠在他心尖上。

该死。

万斯年松开手，后槽牙咬得发酸。

这种失控感令他不知所措，更烦的是，他竟会对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产生不该有的好奇。

可身体总是比理智更诚实，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听见自己冷硬地吐出那个字：“说。”

苏淼淼眨了眨眼，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

“哥哥，我现在无家可归了，要不要收留我？”

“凭什么？”

他明明该把她扔出去的。

可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的时候，万斯年发现自己居然在等她的回答。

“不能凭爱心吗？”

万斯年毫不防备地笑出了声。

“爱心？”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

“我要是不呢？”

苏淼淼不以为意，顺势在他身旁坐下。

“哥哥要是不收留我也可以。”她抬眸，目光灼灼地望向他，“那借我点钱买房。”

他锐利的目光锁住她，嗓音低沉而危险，“你还真是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借钱给你？”

“凭我能给你一手消息，让你赚快钱！”

“你一个鸟不拉屎的矿区长大的土包子，给我一手消息？真是天真！”

苏淼淼看了眼房间内的时钟，马上10点，从京城到北山的空运大众日报应该要到了。

改革开放初期国内各种政策千变万化，像万斯年这种港商肯定会时刻关注一些对外开放政策。

她以前学经济学的时候，也对改革开放这部分历史最感兴趣，遍地捡钱。

“没关系的，哥哥~我可以证明~”

“哦？你拿什么证明？”

“今天晓平同志将在《大众日报》发表重要文章《改革开放政策要稳定》，特别强调对外开放政策不会改变，我想哥哥应该比较在意这个。”

万斯年抬手看了手表，冷哼一声，“《大众日报》凌晨就印刷完成，京城最早6点就能看到，现在10点，这条消息已经不是一手了，所以无效。”

这个反应完全在苏淼淼预料之中。

万斯年要是这么好糊弄，也不可能在港城商界叱咤风云。

不过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她真正想交换借款的一手信息。

“哥哥，我还有其他的一手信息。”

“你真以为我有那么闲，听你在这里胡扯？”

“明天，将批准《关于稳定港商投资的若干措施》，在北山等市成立港商服务专线，并且对港资企业实行三不政策，也就是不停产、不查账、不换人。”

万斯年挑眉，他疑惑得盯着苏淼淼看了好几秒。

这种还没正式批准的内部信息，她一个矿工女儿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他，也是半个小时前才打听到的一点口风。

苏淼淼捕捉到这个细节，她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便继续加码：

“哥哥，不光如此，几天后，外汇管理局将发布关于保障外商投资企业外汇收支的通知，里面包括外资企业利润汇出不受影响等多条对你有利的信息。”

万斯年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她说的外汇收支相关通知，与他提前得到的信息也基本接近。

他现在越发怀疑这个苏淼淼的身份，她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

万斯年：“这就是你说的一手消息？”

苏淼淼摇了摇头，“这仅仅是敲门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