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年察言观色，姿态从容地补充，

“阿sir，我们确实从沙田马场出来后，直接去了铜锣湾购物，一直待到晚上回太平山顶，中途没有停留，更不可能绕路去九龙城寨。”

“再说，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我们不会这么傻，也没有任何动机，跑去九龙城寨参与恶性械斗。”

另一位督察紧盯着他们，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试图施加心理压力，

“苏小姐，万先生，请你们严肃对待！”

“这不是普通的指认，有超过十名参与械斗的帮派成员，在清醒状态下，指认你们不仅出现在现场，而且持有枪支弹药，参与了火拼，造成了多人伤亡。”

说实在的。

警察局并不会管九龙城寨内帮派之间的打斗。

但是这次有十几个证人，同时指认苏淼淼跟万斯年在九龙城寨持枪支弹药伤人无数，他们只好认真对待。

只可惜，现场没有任何能指认二人的物证。

不然现在就不会在审问室这么简单了。

苏淼淼当然知道除了那些混混空口无凭的口头指认外，警署没有任何其他实质性的证据。

现在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走个流程而已。

她脸上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持枪？！”

“我们白家和万家，都有专业的安保团队，我和斯年哥哥，没有任何理由持枪。”

“这些人渣，为了碰瓷，真是什么话都能说。”

“不过阿sir，他们的话不能当证据吧？”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清澈而坦荡，继续道，

“阿sir，刚刚斯年哥哥也说了，我们都是守法商人，我们的企业为港城的经济发展做了很多贡献。”

“您觉得，我们会放着太平山顶的舒坦日子不过，两个人单枪匹马，跑去九龙城寨跟帮派分子玩命吗？”

“您觉得逻辑上说得通吗？”

“至于为什么会有所谓的多人指认，或许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是帮派内部斗争，想找人转移一下视线，再或者单纯是那些混混想讹钱。”

“这些恐怕就要辛苦各位警官去深入调查了。”

接下来。

无论警官如何询问、施压，万斯年和苏淼淼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没有物证，仅凭十来个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帮派分子的口供，根本无法对万斯年和苏淼淼采取任何措施。

半小时后。

两人在律师的陪同下，从容地走出了警署大门。

…

随着秦朗和冷月带着黑水秘密返港。

十余张新面孔也跟着回了港城。

他们没有入住任何与万、白、乔三家有关的场所，而是分散住在在九龙城寨外围不起眼的廉价旅馆里。

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他们换上不同帮派底层马仔常见的廉价花衬衫、工装裤，甚至刻意模仿不同帮派的口音和做事风格。

频繁地在各大帮派之间进行挑事、栽赃。

烧赌场、砸发廊、揍帮派重要人物、拦截走私货物、抢地盘…

苏淼淼则利用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在舆论上大肆宣扬各大帮派斗争。

《新安悍匪夜砸18K赌档，放言疯狗祥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水房突袭新安地盘，九龙城寨大乱斗》

《三巨头彻底撕破脸，昨夜码头大火疑为18K报复！》

报道绘声绘色，极尽渲染之能事，将那些真假难辨的冲突细节无限放大，字里行间充斥着宣战、复仇、不死不休的浓烈火药味。

这些报道如同催化剂，瞬间点燃了本就因猜忌和地盘争端而紧绷的三大帮派。

猜忌迅速发酵成愤怒，小规模的冲突如同瘟疫般蔓延。

今天你砍我两个看场的小弟，明天我炸你一个走私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