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年震惊不已,他对关语凝爱慕他、为他情伤、为他割腕的事情竟一无所知。
他甚至跟关语凝只在年少时候,见过几面。
老李继续道,语气带着深深的叹息,
“先生,正因如此,关肆才会在您的婚宴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他与老爷因婚宴的事情彻底决裂后,他自觉女儿嫁入乔家再无可能。为了让女儿远离伤心之地,这才决绝地举家迁往日本。”
“可悲剧并未结束。”
老李的声音变低了,带着些许不忍,
“在日本,关小姐得知您与夫人生下振宇少爷,精神便越发恍惚,时常癫狂地哭喊着要回港城,哪怕给您做妾也心甘情愿。”
乔年的记忆回到二十多年前。
当初振宇出生后,一家人都沉浸在新生儿的幸福之中。
可父亲十分反常,把他叫到书房,说乔家五代单传,人丁稀少,既然已经和白媛生下长子,那可以再纳一房妾室,这样才能多子多福。
那时候港城的法律是可以纳妾的。
而父亲口中的妾室人选,是远在日本的关语凝。
当时他还在诧异,关肆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舍得把独女给自己当妾室,除非关语凝遇到什么难事,没办法,只能让他接手。
可那时候的他,初为人父并且深爱着白媛,也不想耽搁关语凝的一生幸福,便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那时候还被父亲罚跪祠堂一个晚上。
现在看来,竟是这个原因。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丝毫不后悔这样的决定。
他不喜欢关语凝,更没有义务娶她,即便是妾室。
乔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父亲让我纳了关语凝,竟是这样的原因,只是我拒绝了。”
“老李,后来呢?”
老李从那几张照片最底下,抽出一张墓碑的照片,递给乔年。
“再后来,在得知您和夫人又诞下一名女儿,关小姐彻底崩溃了。”
“于是在一个雨夜,跳海自杀了。”
“这是关小姐的墓碑。”
轰!
关语凝竟然是因他而死!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乔年握着照片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所有的前因后果,在这一刻严丝合缝地串联起来。
乔年眼中翻涌着震惊、痛楚,声音因压抑而沙哑,
“所以…关语凝的死,在关肆心中,全成了我的罪孽,即便我毫不知情。”
“他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便要我也尝尽失女之痛。”
“于是,他与同样嫉恨白媛、觊觎白家产业的白奇伟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将毒手伸向了我的淼淼。”
老李沉重地点头,
“对,好在当时夫人在内地生产,又恰逢内地政治巨变,阴差阳错,小姐没死成,莫名其妙被当地老百姓偷走。”
“而关肆与白奇伟,虽心有不甘,但为了彻底断绝您寻回女儿的希望,不惜重金买通您派出的所有人,让他们全部报告小姐已然夭折。”
“再后来,您与夫人因此事夫妻离心,您也一夜白头,离开港城,而夫人也郁郁寡欢,白家家产被迫分了一些出去。”
“虽然小姐没死成,但关肆和白奇伟都达到了各自想要的结果,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乔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成了关语凝自杀的凶手。
而关肆为了报复他,便对他的女儿淼淼的下手。
让他与白媛彻底离了心。
他心灰意冷去了M国,生生阻断了骨肉重逢二十年。
再睁眼时,眼底的悔恨和痛苦只剩下沉稳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老李和老陈,望向窗外维多利亚港湾的蔚蓝海水。
那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