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
活该。
她起身,想要把他赶出去,话到嘴边又换了方法,“木香说一直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我看你还是去爷爷房间守着吧,别发生意外。”
他躺下,轻轻揉着小腹,眼神有些慵懒,“你不是让你那丫头看着吗?她比我一个伤患好使!”
“那是我的丫头,你也放心?”
“你都是我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说着,就解开了衣服,“给我上药。”
穗安本想说明天,可看到他身上渗出的血迹跟皱巴巴的纱布顿时无语。
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联想到他身上的香水味,穗安立刻抿了唇。
柳梦萍也已经过了三个月,想来是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
只是他跟情人困觉后来找穗安处理伤口,恶心谁呢。
但穗安又不能不管。
否则大半夜的也不知他能闹出什么,别惊动了爷爷。
对于霍家唯一对她好的人,穗安很珍惜。
就当自己是医生好了,包完要诊金。
不过手法……就没那么温柔了。
霍櫂咬牙蹙眉,低头看着小女人黑压压的头发,愣是没吭一声。
穗安不由疑惑的抬头。
却看到男人正双目灼灼的看着她,那眼神幽深,说不上什么感觉。
她低头,想他皮比一般人厚大概不觉得疼,弄点盐巴混在药里就好了。
“你轻点儿,想要当寡妇?”他终于受不住。
穗安一抬头,眼睛都亮了,“当寡妇好呀,可以继承你的一半财产。”
霍櫂心里像是啃了外面枝头的青杏子,说不出的酸涩,“我有什么钱,那都是督军府的。”
穗安轻轻在他伤口上戳了一下,“感情你是个穷光蛋。”
他蹙蹙眉,却轻笑出声,“只有我活着,才能给你弄金山银山。”
穗安眼神闪了闪,“给谁弄还不知道呢。”
霍櫂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阴郁起来,刚才好好的气氛就这么凝住,直到包扎完,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说,穗安也不语。
她起床洗手后,就打开了隔壁房间门,没再回卧房。
第二天一早,她是在爷爷房间里见到的霍櫂。
他靠在椅子上,散漫的躺着,比爷爷这个病人还懒散三分。
见穗安来,俩个人收住话头。
穗安打水要服侍老爷子梳洗,他却要从床上起来,“我还没老到那份上,我自己去。”
“爷爷,您受的可是枪伤,就算年轻人也要卧床休息。”
霍櫂知他不好意思让穗安服侍,就喊来了钱柜,自己和她避出去。
四月清晨的风微微的暖,带着花香扫过廊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远处的小鸟就跟着高高低低的叫,一片祥和宁静。
两个人这么站着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穗安问他,“伤可好些了?”
“死不了。”
穗安给他阴阳怪气的话堵的慌,转身就要去厨房。
他没说什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早饭时,霍櫂不在,据说走了。
穗安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愿意看到他。
接下来也颇为顺遂,他连着几天都没过来,老爷子的伤也大好了。
晚间,穗安扶着他,都能出去溜达几步。
“丫头呀,爷爷这次受伤幸好有你,否则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爷爷,是医生和少帅做得好,我只是尽到我孙媳妇的责任而已。”
老爷子叹气,有些话不好明说。
半天后,他拍拍她的手臂,“想要什么,爷爷一定满足你。”
她轻笑,“真的什么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