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弟弟好像这么熟悉他。”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是啊,我老板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这里,而且你的长辈还在的话还是要来看看的。”谢愈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丝能找到她的机会。
可惜的是,过去5年他们有缘无分。
“我……我外公其实已经不在了。”桑予难过道。
“他每年都有来扫墓。”小肖其实真的很怕提起这样的伤心事,但是不提好像也不行,真的是让人苦恼。
小肖将车停好,带着桑予进去院子,她爷爷和奶奶恰好不在家,院子里也没有人,开了门就能进去。
桑予打开那道陈旧吱呀的木门看见了里面种下的高大榆树,还有樱桃树、柿子树,总能找到当季的水果吃。
树上还刻着比身高的痕迹,高的是谢愈的,旁边画了一条向左吐泡泡的鱼,而她则是矮的那列,也刻着一条向右吐泡泡的鱼。
因为……他们名字的发音是一样的。
桑予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痕迹,眼前又是模糊一片,压抑得喉咙都莫名疼痛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一切那些被压住很久很久都没能被唤醒的记忆扑面而来。
她甚至能想起自己6岁那年看见谢愈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那个清冷的小小少年好像连炎热夏天都降温不少。
那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和……蛋挞大爷玩耍,听见她爸爸说来了一个新朋友,她立即举起蛋挞大爷去和他打招呼,可惜的是小小清冷的少年没有回答。
她当时不以为意,也不会认为他不正常,因为雨浮镇也有不爱说话的小伙伴,但是他们做别的事情特别厉害。
她觉得谢愈可能也是和他们差不多不爱说话,而是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桑予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极有奇思妙想的人,大人们总嫌弃她烦,她就逮着不爱说话却又不得不和她呆在一起的谢愈,喋喋不休地介绍她的一切,包括她养的宠物、花草,她的朋友……小到路边的一只蝴蝶都能介绍出它的品种。
谢愈总是不作声就这样沉默地听着,可神奇的是,桑予居然能懂他的一些眼神表达,默契地说出他想要的东西。
没有人能知道谢愈当时是怎么样想的。
她只记得他出声说的第一句话是她的名字。
当时想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回想回来,他们的羁绊……难道不是从那个名字里产生吗?
桑予又哭了,这次哭得更加伤心,小肖知道她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他也无从安慰她。
他只知道过去的无法改变,但是他们能把握的只有未来。
偌大院子里只剩下桑予一人,她坐在树下其实已经想起了当时忘记的全部事情了。
脑袋和太阳穴都非常疼痛,她无力地倚在树上,静待这种难受消散。
她又想起谢愈对她说过的话,他总说只有她当他是正常人,只有她能包容他。
可事实上,又是谁包容谁呢?如果没有他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她,他们是互相成就,两块拼图里的互补面。
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缓慢站了起来,沿着院子慢慢地走了一圈。
每走一处总能想起她和谢愈还有别的小伙伴相处的情形,这么大量的记忆涌入脑中让桑予一时半刻还是无法接受,她还是坐了下来好好歇了歇。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对话声,听着好像十分热闹。
桑予下意识想藏起来,她此时没心情去和别人应酬。
她很应该早点回来这里看看情况的。
这里……这个院子满是谢愈和她之间成长的痕迹,她早点回来或许能早点记得这些往事。
而不是等到现在。
“爷爷,钓鱼好好玩哦~下次可以还和你一起去钓吗?”
桑予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她的继弟小雪的声音,兴高采烈的,也是脆生生的,让人能感受到新生的气息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