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尤氏一族聚居之地,可是却也是有别的人家的,尤家人都知道这婆娘是在诬陷,可是旁人却并不清楚。再说当时休妻开祠堂,都是尤家人自家的事,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居都知道的。

所以尤老娘这么一哭,倒是引来不少人的同情,“还真是可怜,也难为她寡妇失业的还带着两个女儿,尤老族长,您做事可不能这么绝呀,可得给子孙积攒阴福才是。”

“是呀,尤老娘不是本来就住在这里吗?您怎么能赶人家出去呢?”

街坊邻里的一番话让情形陡转之下,老族长没想到这婆娘竟是这般,顿时气得拐杖直哆嗦,“你,你,你满口胡言!”

他一生行事公正,族里谁人不说他是最公平不过的?便是家里头也是和和睦睦的,临了却是被这婆娘这么一盆粪水泼过来,老族长顿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那俩年轻小伙见状也是着急,“族公您别着急,咱们,咱们不跟这婆娘见识。”

他俩能帮着阻拦尤老娘打人,可若是吵架,却是十个他们也比不过一个尤老娘呀。

眼见得情形竟是对自己有利,尤二姐和尤小妹也是有些惊讶,尤二姐已经跟着哭了起来,倒是尤小妹脑中还想着适才关菲菲的话,只觉得一阵委屈,也跟着落起泪来。

若是自己有选择,又怎么会跟贾珍那等下流人物厮混?只是她说的轻巧,可是自己却又是哪里来的她那般出身?她越想越是委屈,眼泪犹如珍珠链子似的串联了起来。

这女人的泪水往往会引起人的同情心,尤其是不明事情真相的人的同情心。

一时间,这尤家大宅面前热闹非凡,苏靖南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头被一群人围着,好像正在被声讨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若非这事情是发生在关菲菲的院子前,苏靖南也不会过问的。

看到苏靖南,尤老娘愣了一下,她可是记得清楚,当时查封贾府的人正是眼前这人,虽然是一身袍服换了,可是这等俊俏模样,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只是看着苏靖南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尤老娘顿时计上心来,跪着到了苏靖南面前,“大人,大人,民妇是这尤家老爷的遗孀,只是贾府如今失势,这尤家老族长竟是势利眼,竟民妇和女儿们赶出了宅院,说是要民妇自生自灭。民妇一把年纪了,民妇的女儿又都是闺阁小姐,哪有什么本事养家糊口?还望大人看在民妇可怜的份上,给民妇当家做主呀!”

尤老娘作势要抓住苏靖南的锦袍下摆,只是却不想却是抓住了马蹄子,顿时她心中一晃,连忙松手,那马蹄险些落在了她面门上,只吓得尤老娘顿时面无人色。

“大人,这妇人是胡说八道,她与我尤家没有丝毫的关系,还望大人明察呀!”

苏靖南岂会不知道尤老娘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他很是疑惑,为什么如今闹到这般田地,关菲菲竟是不出来,若是那女人出面,想来尤老娘便是有十张嘴,也是说不过的。

“是吗?”苏靖南斜斜一眼看向了老族长,“这孤儿寡母的为何却是要这般沾染你们尤家?你一把年纪了,却也是跟本世子说说清楚。”

老族长闻言顿时神色一变,若不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他早就说出了尤老娘早已经被休的实情了,只是……

犹豫了一下,老族长正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之际,却是见苏靖南骤然变色,“尤芳菲人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自己声音不低,若是尤芳菲在里面,定是知道自己过来了的,而且她定是会出来的。

可是如今这宅院里却还是安静的很,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苏靖南忽然间下马冲进了院子里,却发现里面十分的干净整洁,就像是当初在贾府的那处城郊的庄子里似的,干净的很,是关菲菲生活过的痕迹。

可是也像是那庄子,如今空荡荡的,并没有她的痕迹。

老族长年纪大了,没转过弯来,待回头却又是看到苏靖南有些气急地站在自己面前,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