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之间,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什么处境,尽管清者自清,但如果真是这样,何来谣言,何来冤屈,心底深处已觉灰心,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仍然倔强地站着,甚至刚才微靠桌子的身体也站直了。

每个人从顾许幻身边经过时都下意识地看她一眼或者绕开走。顾许幻就那样昂着头,挺着腰板,一只脚已经累得乏力,一只脚肿张得疼。

裴中恺最后一个走过顾许幻的身边,身形仿佛只停顿一秒,继续往前走,并不多说一句话。

顾许幻突然觉得眼眶酸痛,裴中恺的背影在眼前晃动,一点一点缩小然后消失在门口,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使劲眨眨眼睛,眼泪并没有如约而至,没有泪水滋润的眼眶却更加酸涩的难受,顾许幻拖着脚手里撑了一只酒店提供的拐杖,一步一挪地也向外走,不怪鲁蘅,她现在必定是一团糟,出了这么大的状况,恐怕总部那边也会来人吧。不怪众人,毕竟明哲保身是没错的,谁都说不清楚清白的情况下,自然要和她这个嫌疑最大的人保持距离。想到裴中恺,心里却格外得疼,昨天她还为他的绅士风度感动,甚至要被他体贴的行为软化,谁料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怕牵连,怕怀疑,不信。

瘫坐在床上,有什么不可能,裴中恺凭什么不能怕牵连,凭什么就该信她,只因为两个人上过床吗?那也似乎也太可笑了。或者自己更可笑,以为上了床的人就可以信任,以为上过床就不一样,顾许幻,你真傻。心里慨叹着,床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流泪的脸,那是自己么?抹掉眼泪,顾许幻突然笑了,镜子中的脸笑得夸张,笑得萧瑟。

谈判被迫中止,消息很快传到总部,当天晚上董事长和几个高层就飞到北京。

汇报过程中几个高管的眉头始终紧锁,沉默片刻,鲁海丰突然问,“郑主任,你觉得那个翻译的可能性大吗?”

“顾翻译本身不会接触到这么核心的东西,她只是翻译而已,但是她会和核心组的人有接触。主要是她前一天外出了大概一两个小时,这期间并没有人知道她真正干了什么。”郑主任如实回答。

“那照你的判断,如果她是泄密者,那必定就有人和她合作?否则以她的职责是不可能拿到我们的底价资料?”鲁海丰追问。

“也不排除她会自己盗取。”

“后一种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没有可能,资料是在我的房间,除我之外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或者假我的名义开房门。这个和酒店已经说过了。”

“那是否存在服务员盗取?”

“资料都是放在保险箱上锁的。这个我敢保证。”郑主任也一头汗,被董事长一问,似乎每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纰漏。

“这个事情你们要私下调查,切不可搞得沸沸扬扬,真正的贼没抓住,反倒坏了合作关系,也显得岳中管理混乱。”鲁海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事情真被媒体曝光,那他这个董事长也不要做了,全国知名大型国企泄漏商业秘密,可不是一顶小帽子。

“至于那个翻译,仍然要用,怎么用你们去想。反正这件事情的处理原则,一是不声张,二是不放松,三是不冤枉,四是挖到底。”

郑主任和鲁蘅忙点头,鲁海丰露出疲惫的神色,刚要挥手让他们出去,郑主任说有其他事情汇报,鲁海丰让其他副总先去休息,房中只剩下郑主任时,揉着眉心,“你说吧。”

“董事长,实际上事情没有那么坏。这个被我们之前预料到了。”郑主任坐到董事长旁侧的沙发,压低声音。

“什么意思?”鲁海丰表情并不见变化。

“在准备谈判方案时,我们听取了中鼎裴总监的建议,制订了两套方案,裴总监比较有经验,之前为不少国内企业走出去战略做过咨询,也参与过谈判,给我们讲了类似的事件,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和机密性,我们并没有对二套方案的事情对外说,甚至没有对董事会汇报。当时也就是个以防万一,没想到真发生了。我们震惊的是真有内部人充当对方的眼线。有一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