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有些清楚的,曾经对沈海兰的不理解如今正像座大山压着她,她不能再把她看成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对沈海兰更像是对鲁蘅那样的朋友,像理解一个无意中做错事的少女,只是心疼和忧虑,尽管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仍不能想象一个即将毕业面临大好前程的年轻姑娘如何决定自己的未来终结在未成型的胚胎上。作为医学院的学生沈海兰可以有多少种方法弄掉那个受精卵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常,就像鲁海丰说的,沈海兰很傻,到如今,顾许幻再不能说是父母没有责任地带她到这个世界,原本她是可以消失得像一颗尘埃。
到后来是睡不好,总是做梦,各种各样的梦,自小长大见过的人都快入梦了,沈海兰是最后一个,是鲁海丰给她看的照片上的样子,真美,不加修饰的美,所以会是鲁海丰一直的心病,或许也是沈海兰悲剧的开始。
顾许幻觉得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又没人可说,尽管鲁海丰嘱咐她有事情随时打电话,但究竟不是亲舅舅,而且想到沈海兰对鲁海丰的辜负,终究不便,再说这两代人的代沟也未必不是问题。
只能慢慢调理。这阵子狗剩儿也特别乖,顾许幻也只有听着狗剩儿的呼噜才能安静睡片刻。
白天去银行办事,却遇见齐晖,看着齐晖张大的嘴,顾许幻知道自己的样子像个鬼,自嘲地笑笑,“没有恶疾,不用惊讶,我是顾许幻。”
齐晖忙笑笑,“你,你不说我还真不敢认了,你身材挺好的,干嘛还减。”其实也想到是怎么回事儿,裴中恺也不说,找他喝几回酒,脾气大得吓人。
“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早知道排骨的代价是这样,我也不这么虐待自己的胃了。”顾许幻只是想不要让齐晖误会,尤其误会她是为裴中恺的失恋而致于此,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遇到齐晖她都没有时间想起裴中恺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