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越承昀始终留意着她的神?情,见她又一次心不在焉时环住了?她。
薛蕴容借他之力停下了?步子,索性站在原地平了?平气息。
她不说话,越承昀便也静静扶着她。
景元帝骤然出事也令他感到无措与?不安。时间线已经完全被打乱,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前世轨迹截然不同?。可?分明已救下阿敏,难道?前世之事无解不成?
不可?能。越承昀暗自咬牙,手臂也不自觉用力。
“好了?,我没事。”薛蕴容哑声提醒,越承昀恍然卸力。
“父皇定然无事。”看着几步之遥的殿门,薛蕴容小声道?,“我不想……”
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亲人的痛苦。
清安宫寝殿内黑压压一片,全医药署的医官皆聚在榻前。靠近最外侧的小内侍眼尖,小声提醒:“公主到了?。”
众人飞快让出了?一条道?想让公主行至陛下榻前。不过数米之距,薛蕴容却发觉自己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步子。
众人身?后的榻上,昔日威仪的景元帝深深陷入杏黄色的被衾中,对周遭的声响无知无觉,乍一看好似只是入睡状,可?青白的脸色证实了他情况算不得太?好。
直到此时,薛蕴容才有一丝实感:“父皇……”
眼前之景实在太?过熟悉,她瞬间想到了?十三岁那年春天。也是沉闷的寝殿,也是这么多医官围坐榻前,但最后,也是他们摇着头宣判了母后的离去。
思及此,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景元帝榻前,直到颤抖着摸到锦被上的手,方才?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冰冷的。
“中贵人,这是怎么回事?”薛蕴容极力控制着情绪,深怕一个?不小心流露出嗓音中的哽意。
“夏猎前,陛下便偶有困倦不适之症。遣了?医官来看诊,也都只说是陛下劳心过度,加上夏乏之故,才?会出现?此症。”成柯解释,“近几年?,陛下精力不济,也是有的,故而……”
“老奴有罪!竟未能及时察觉。”成柯满面悲痛,便要下跪请罪,却被越承昀适时架住。
“中贵人何至于此。”越承昀一把扶起他,余光瞥见薛蕴容暗暗偏头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泪珠,便不动?神?色地侧身?挡住众人视线,索性替她问出口,“陛下现?下又是怎么回事?”
一众医官噤了?声,竟讷讷不敢上前作答,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埋进自个?儿的胸口。
方才?窃窃私语得出的结论?怎敢说给公主听?,是以众人都不敢第一个?应声。
顶着头顶越承昀锐利的目光,为首的一个?面相敦厚的医官被推了?出来,他硬着头皮道?:“微臣技艺不精,根据陛下脉象来看,脉象芜杂虚浮、洪大?无力,陛下又偶感困倦,恐怕为阳气不足、气虚之症。至于为何昏睡不已,这……”
他解释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吐出一句:“眼下陛下应当暂且无虞……”
此言一出,原本就安静的寝殿更是死寂一片,其余医官暗自擦着汗。
终于,冷哼声从越承昀身?后传来:“无用之人!医药署养着你们有何用?”
薛蕴容整理好表情,从榻前摇晃着起身?。只是身?形略有些不稳,越承昀下意识揽住了?她的左臂。见她只是眼角泛红,情绪尚且稳定后,便撤开手,只是人稳稳站在她身?后。
薛蕴容视线扫视过几名垂着头的医官,这几人竟无一人敢抬眼回话。唯独缩在末尾的一名小医官偷瞧了?她几眼,嗫嚅着不敢开口。
“你觉得他说的不对。”薛蕴容和?他对上了?视线,笃定道?,“上前来,你说。”
其余医官见他果真听?话上前,几乎大?惊失色,更有人甚至想要抓住他的衣摆以阻拦他的“胡言乱语”。
这是个?极为年?轻的医官,面容清秀,眼神?中却透着倔强,他无视了?身?边同?僚无声的劝阻,鼓起勇气道?:“禀殿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