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人,竟要嫁给胡人。”

“可不是。我可听说,那北燕太子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弟媳庶母都被其淫遍。这也就罢了。可北燕那样残忍的制度,至尊同皇后娘娘竟也舍得……”

听见议论起父皇母后,元嘉陡然止住了脚步,又听那小宫女附和:“是啊……我听说,是子立母死,一旦咱们公主日后生下儿子,她就会被处死……真是可怜啊……”

元嘉脑子里轰的一声,摇摇欲坠立着,只觉被一桶雪水从头浇下。身侧宫婢应声而跪,她双眼一红,“你们都知道了?”

却都瞒着不告诉她!

假山后应声没了声响,元嘉紧紧攥着凤纹锦袖,泣涕涟涟地往回走。走近宴台时,脸上一滴泪也没有了。

这时,却听见席间传来桓芷娇羞的声音,“这位吴王殿下,妾瞧着倒是有些眼熟呢。倒是很像我家阿姊的一位弓箭师父。”

第 26 章 吃醋

元嘉面色如常,莲步款款回到自己座位上,却留心听着桓芷言语。

慕容衎在荆州时就见过桓芷,接触不多,只知晓她同桓微不睦,没想到却是个十足的蠢货。

他现在是代表北燕出使,桓芷却敢质疑他的身份,当真是愚蠢至极。

他皱起剑眉,语声冷冷:“女郎这是什么话?本王乃帝室之胄,怎会去做什么弓箭师父?”

“女郎张口即毁人名誉,如此,本王是否也可以说曾在长安的教坊司见过女郎?”

“你……”桓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怒。她也曾短暂地跟随慕容衎学过箭,也算他半个学生。她以为慕容衎必然为悔婚的事恼了桓微了。没想到,他竟还护着她!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

庐陵长公主震怒地瞪了桓芷一眼,青着脸给慕容衎道歉,“小女不懂事,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不要与她计较。”

慕容衎却不打算放过她,当着众人的面,她就想揪着此事败坏皎皎名声,回去后指不定怎么生事呢。冷冷道:“是不懂事,冒犯本王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姐姐都要攀扯,全然不顾惜骨肉亲情和家族名声。长公主可要好好管教才是。”

“若长公主有心无力,本王倒乐意效劳,我阿干后宫嫔妃甚多,却上下和谐井然有序。按照古制,公主出降本该有滕妾陪嫁,十二娘花容月貌,阿干必定满意。”

桓芷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像个鹌鹑,瑟缩不言。庐陵殊不悦,桓氏的女儿怎可能给人做妾,对方简直是在羞辱她!

但桓氏悔婚已是理亏,对方又代表北燕出使,庐陵只得忍气吞声道:“殿下教训的是,本宫回去后定当勤加管教。”

气氛凝滞如阻绝的流水,宫人又上了特意为北燕使团备下的炙牛肉、栗子烤羊、酪浆等物,转移了慕容衎的注意力。他见南齐方设宴颇为用心,便礼节性赞了几句,恭维起崇宁帝治国有方,将南齐治理得有盛世气象。

崇宁帝乐不可支,平素被世家来回倾轧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负责筹备宫宴的是太子生母郑昭仪,庾皇后喜她考虑齐全,特意替崇宁帝替她讨了个赏。天子不近妇人,她同郑昭仪倒是同病相怜,关系一向和睦。

非鱼池畔,桓微同谢沂分别,一后一前回往席间。路过紫薇苑时,突然迎面跑来一团糯米团子,后面跟着几名神色焦灼的宫人,一边跑一边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甬道狭窄,桓微无处可避,那只团子撞在她腰上,「哎呦」了一声,持着弹弓的手吃痛地揉着额头。眼见得宫人渐近,他藏在桓微身后,抱着她殷殷哀求,“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