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盟友,郎君送了我儿皇位,本宫也当送郎君一件礼物罢了。”
“况且,郎君为人实在太聪明,心思又多,不是妾能够拿捏得住的,但愿这件礼物,能拴得住郎君吧。”
郑阿怜吟吟娇笑,圆润的玉手一抖,扬了扬手中的丹青画卷。桓晏雪般洁净的脸,霎时寒到了极点。
那画上绘着明月海棠,美人春睡,偃卧于海棠丛中,柳困花慵,娇懒地枕着一条玉臂。姹紫嫣红也分不去她的美。
她腕上缠一条珠腕绳,线绳缠铃,色如红豆。眼睛则是闭上的。是他所绘的,唯一一幅点了面容的画儿。
旁边更有题诗
“皎皎彼姝子,灼灼怀春粲。鸣簧发丹唇,朱弦绕素腕。”
郑阿怜得意地念道,又娇懒地「哎呀」了一声,抖出第二张画来。那画上画着,大红幔帐里,新妇以扇掩面,一旁题着何逊的新婚诗: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
郑阿怜笑,“郎君这是画的谢夫人新婚之夜么?你也算是个男人。明明喜欢,还能安然送她到别的男人床.上去。”
桓晏蓦然僵在那里。
仿佛心底最隐蔽的伤疤被她堂而皇之地用刀割裂,再一刀插进去,流出涓涓的血来。他寒面上红青二色交织出现,怒气几乎不可抑止。
这么多年了,这一点隐蔽阴暗的心思,就像见不了光的怪物,深埋心底,从未有人碰触。
她是他暗无天日的人生里晴雪霁夜里映空而来的最初的月色,美好,纯洁,连他落笔画她时都觉得是玷污了她。
他想起前世她从谢家回来、伴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每一个晚上,他心中都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叫嚣着强占她,侵犯她,折磨他日日夜夜。面上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到后来,甚至不敢看她,害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会觉得恶心、厌弃!
可郑氏却敢
桓晏沉沉地呼吸了一晌,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冷冷注目于云燕,不言。郑太妃又取出一条系了银铃的赤绳来,笑吟吟地道:“我想郎君或许会不承认。那么这个呢?谢夫人幼时的,贴身之物”
她故意咬重了「谢夫人」同「贴身之物」几字,桓晏瞳孔猛缩,额上青筋暴起。云燕这贱人竟连这个也找了出来!
郑太妃很满意在他面上看到的震愕表情,「啧啧」了两声,笑道:“我真是没有想到,桓二公子冰雪般洁净的一个人,竟然会觊觎自己的妹子!”
她特意扬起了声,意在提醒他,提醒他他的感情有多不堪。只要他一日姓桓,桓微就一日是他的妹子,他对她的感情,就一日如同乱.伦。若是传出去,流言会直接将他视若珍宝的美人摧毁。
原本她也不想用这一计的,怕逼急了桓晏。可谁叫他态度太暧.昧,表面上和她说支持她儿子,暗地里做的事却是偏向桓氏。郑太妃怀疑,他压根没想过支持萧家。
总之,他须得有把柄在她手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
桓晏薄唇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到底是忍住了杀意。
“本宫说了数次了,只是想送郎君一件礼物。喏,你心心念念的美人就在那殿里。”
她抬手一指偏殿,桓晏立刻冲了过去。见妹妹昏迷着躺在床帏中,先去探了她脉搏,继而勃然大怒,“你把阿微怎么样了?”
“没做什么。”郑阿怜倚在门边,笑得神秘而慧黠。
“只是给她下了一点沉睡的药。喏,就是你这会儿上了她她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怎么样?反正本宫也知道了你的秘密,不若你上了她如何?本宫已替你找好了替死鬼,向你保证,这事绝不会传出半点风声!”
象牙雕床.上,听见二人言语的桓微如同被雷电击中,久久地怔住。
她仍有意识,只是眼皮子沉得很,如何也睁不开。四肢更似被钉在床榻上一般,如何也挣脱不开。
听觉却很敏锐,方才郑氏在殿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