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故人,我关心一下有什?么问题。”江念棠语气有些不耐:“我又不是薄情寡性之?人,总不能遇到了当作没看见,显得?我心里有鬼。”
自然而然的对话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尤其是故人二字取悦了赵明斐。
他低笑了声,胸口的躁郁顿减七分?。
“你不怕被人撞见?”
“撞见又如何,我心中坦荡,不惧人言。”江念棠促狭地笑了下:“不会这么巧,被陛下看见了?”
赵明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偷偷跟着江念棠,他喉间溢出一丝笑声:“不是我,是其他人,已?经处理好了。”
“陛下费心了。”江念棠的手重?新泡在热水里,背脊放松地靠在木桶上:“若有乱嚼舌根的,您可不能轻易饶过?。”
屏风站着的人拧着的双眉顿时舒展开,连同周身的冷骇迫人的气势也?散了不少。
赵明斐胸间的沉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忍的火气。
他一边抬手解开领口的襟扣,一边提步绕过?琉璃屏,进入里间后眼神?示意其他宫人出去。
江念棠见他进来双手反身性捂住前胸,娥眉一凝,故作不悦道:“就不能再等等,我马上就洗好了。”
赵明斐置若罔闻,黑沉的双眸中似有燎原野火。
他身上的衣服已?然除净,脚跨入浴桶时发出重?重?闷响,待全身入桶后水花瞬间四?溢,哗啦啦的水声急不可耐地往外逃窜。
江念棠今夜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不想再有任何劳累,赶紧连滚带爬起身往外跨:“我洗好了,你自个儿慢慢洗。
素白的五指正搭在木桶边缘借力,后腰却?忽地被一只脚不轻不重?地抵在壁上,刚好够阻拦她往外逃。
“朕准你走了吗,皇后。”
身后有水浪扑来,紧接着变成狂风巨浪,江念棠被浪花抛起来,又被暴雨打落。
赵明斐抱着她出来的时候,原本八分?满的浴桶里只剩下三成水。
日子一天天转凉,长明宫寝殿的地龙在每日就寝前要先烧上两个时辰,等屋里暖和?后再熄灭。
眼看又要到秋狩时节,前两年?因着江念棠身体不好,不宜挪动,便耽搁了两年?未去平溪猎场,今年?她身体大好,这事儿便顺理成章提上议程。
赵明斐携妻儿还有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前往平溪别院,京城内外的安全依旧由李玉和?严珩一负责拱卫,而朝政交给两位互相不对付的朝臣商量着办,遇到重?大急事则快马加鞭送到平溪。
恭王和?恭王妃不爱凑热闹,两人依旧没有跟来,不过?赵世子随驾,故而保护圣驾的事宜则交给了他。
太子殿下赵霁头一次离开皇宫,看什?么都新奇得?很,少了几?分?故作的老成,露出些活泼可爱来。
原本是帝后一个车辇,太子殿下单独一个车辇,可赵霁想和?母后待在一起,于是他向父皇请求能不能一家人同乘龙辇。
赵明斐落在奏本上的视线抽空看了赵霁一眼,无情拒绝:“不行。”
赵霁不满:“为什?么?”
赵明斐道:“天有不测风云,若是有刺客行刺,岂不是把我们一锅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圣驾安全是重?中之?重?,在密不透风的护卫下想要突破难如登天,且这一路都都有斥候提前探路,所过?之?处人人皆避。
但赵霁不知?道,他觉得?父皇说得?有道理,于是提出另一个方案:“我和?母后一起,父皇单独可以?吗?”
赵明斐面无表情在奏折上画了个朱圈,再次拒绝:“不行。”
赵霁还是不满:“为什?么?”
“因为你晚上睡觉不老实,睡一起容易打扰你母后休息。”
赵霁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有。
赵明斐眉头一挑:“你如何证明没有?”
赵霁证明不了,但他还是想多陪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