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心,连药渣都要?处理掉。
柳云等他走后,疾步入亭。
水面上仅浮了几根黑乎乎的树根枯叶,完全无?法辨别出药材,而亭子两旁皆是高石,没有?下脚之处,更?无?法打捞残渣。
柳云半眯着眼。
严珩一虽然平日里话多,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机敏异常,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还有?那个?李玉,她见过一眼便觉得此人老成持重,沉稳可靠,与严珩一性子相反。
这两人在她面前俯首低眉,恭敬谦顺,可在面对洪捕头?时却不自?觉透出居高临下的命令,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势。
一个?外事管家?,一个?内院护卫头?领,居然能让一县捕头退避三舍,实在是太奇怪。
那作为他?们的主人,明斐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
柳云暗暗记下可疑之处,不动声色观察。
她身?无?长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花费如此心思做局来欺骗她。
何?况相处间的细节是很难做假的,明斐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深。
日头?西移,下面人过来说明斐回来了,柳云端上桂花糕去找他?。
“尝尝看,洪娘子的手艺远近闻名,你有?口福了。”
她捏住一块香软的长条糕点放在赵明斐的嘴边,指尖葱白?比蒸出来的糯米粉更?白?腻。
赵明斐垂眸衔住糕点,囫囵吞了下去。
柳云的指尖还未来记得收回,就被?含住不放。
坚硬微凉的牙关攫住指节,温软湿润的舌尖裹住指腹,软硬兼施,逼她睫羽乱颤。
赵明斐眸光幽深如谭,齿间轻碾,喉结滚动溢出低笑:“好甜。”
柳云抽手不成功,耳尖飞红,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心头?,燎得周身?颤热。
“你还吃不吃,不吃算了。”她羞恼地别过脸,目光落在剩余的桂花糕上。
赵明斐见她真恼了,果断放开。
“吃。”
柳云学乖了,这回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就松手。
得亏洪娘子切得大块,一头?一尾相距一指长,她再也没有?被?他?抓到过。
一叠桂花糕见了底,柳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喂太多了,明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柳云端起杯子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她眼神小心翼翼,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害怕。
赵明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扯出一个?笑,“吃点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喂我?,我?还觉得不够。”
柳云眨了眨眼,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生出错觉。
正巧外面严珩一在敲门。
“你先回去,等晚膳我?去叫你。”赵明斐掀开茶盏,抿了口凉茶。
柳云转身?开门,严珩一见是她,立刻低头?避让。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对上明斐的视线,他?温柔地弯了弯眼睛。
应该是她多想了。
严珩一进屋后,听见陛下问:“她走了么?”
“走了。”
严珩一重新打开门缝,再度确认皇后娘娘的背影已消失在月洞门。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严珩一连忙转头?。
赵明斐猝然蜷身?剧颤,喉间发出浑浊的嘶嗬,大口大口地桂花糕混着胆汁生生从嘴里吐出来。
他?的额角青筋暴突,五指指节发白?死死扣在一旁的檀木桌缘,指尖抠进卯缝里隐隐迸出血珠。
严珩一吓到赶紧过去替他?拍背,刚碰上就感受背脊止不住痉挛,冷汗湿透衣衫。
他?面露不忍道:“陛下,您这是何?苦,跟娘娘说一句不吃便罢。”
赵明斐幼年时养在江太后名下,每次折磨鞭打他?过后,总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