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江念棠背靠着墙,手里握着碎瓷片时他的心都要被吓出来了?。
“念念!”
柳云握住碎瓷片指着赵明斐,厉声道:“不要过来!”
她一用力,锋利的瓷片顿时割破她的掌心,鲜血顺着尖锐的豁口?滴落在地?。
“我不过来。”赵明斐停住脚,不敢轻举妄动,他抬手轻声劝道:“你别伤到自?己,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吃,我不喝!”江念棠不住地?往后退,身体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要逼我喝药!”
手一用力,血流得更快,鲜艳的红触目惊心。
“不吃,你不想?吃就不吃。”赵明斐看得心肝脾肺都在疼,“你先冷静,冷静。”
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抚江念棠,还?是在安慰自?己。
两人陷入胶着的对峙,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江念棠不愿意退,赵明斐不敢退。
他怕自?己退出去后,江念棠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他只能一直盯着她。
江念棠始终不肯放下手里的武器,她的血凝结在上?面,结了?一层褐黑色的血膜,看得赵明斐心如刀割。
他不是不能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可强行?夺了?一次,她就会拿起第二次。
除非今后捆住她,否则稍有不慎恐怕会引发她更大的反抗。
赵明斐怎么敢再捆她。
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柳云的身体已经要到极限了?,她眼前看见的人早已不是深爱的丈夫明斐,而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身穿玄色金龙纹的男人。
她认识他的衣服。
就是他,就是他。
是他一次次把自?己逼入绝境,是他一次次折磨她痛不欲生。
柳云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绝不能让他靠近自?己。
她的头好痛,她的身体好难受。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人可以救她,她摆脱不了?他。
握住碎瓷片的手僵到麻木,她已经感觉不到疼。
可她不敢放下,这是她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武器。
柳云握住瓷片的手无意识收拢,慢慢向自?己靠近。
“不要!”
赵明斐目眦欲裂,声音染上?几分凄厉。
“娘!娘!”
比赵明斐动作?更快的是柳晚,她冲进屋内,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住江念棠的腿,大哭道。
“娘,你不要怕,我是晚晚。”
“娘,我们回青云镇,我们不要在这里了?。”
“晚晚不要好吃的,也不要好看的衣服,也不要新的小伙伴。”
她知?道娘生病了?,娘过得不开?心,娘不喜欢这里。
“我们回家,晚晚带你回家。”
柳晚在回府时就被告知?今晚上?她和哥哥一起吃饭。
她虽然才三岁,可她对府里的一切并非一无所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娘,哥哥说娘病了?,在养病。
但什?么病见不得人?
从前在青云镇,娘也会生病,她还?帮着去抓药哩。
柳晚想?起那日吃早膳时娘的不正常,又想?到她娘自?从来到京城,眉眼间总是有股化不开?的阴霾。
柳晚忽然意识到,娘在这里不开?心。
“娘,我们回去。”柳晚死死抱着她娘不撒手,“晚晚可以没有爹爹,可以没有哥哥,晚晚只要娘亲。”
如果现在得到一切的代?价,是牺牲她娘亲的快乐,她宁可不要。
赵明斐眼眶通红,他目光落在身长不足江念棠膝盖高的孩童身上?。
柳晚脱下了?他准备的华服,穿上?来时的旧衣。
她手里攥住一把钥匙,赵明斐认得,它是青云镇柳云家大门锁的钥匙。
“娘,不要抛下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