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酸,疼痛蔓延,于是把臂膀抱得更紧。

溢彩流光的巷口飘来两点幽幽的红,一乘小轿一颠一颠地行来,路过崔铭旭面前,又折了回来。崔铭旭抬起头,看到齐嘉正掀著轿帘对他笑。

"笑什么呢?"崔铭旭拍拍衣摆站起身,"夜里风大你还把脸露在外头。"

齐嘉轻快地下了轿,先把轿夫打发走了,才回过脸来对著崔铭旭:"我辞官了。"

满肚子半真半假的抱怨都硬塞在了牙关里,崔铭旭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话噎死:"好好的,你辞什么官?"

"我没用,办不好事。"齐嘉的神色却很轻松,拍拍袖子,把手背到身后,"办砸了事,不能总让别的大人替我收拾。"

他们爱收拾就让他们收拾去呗。崔铭旭的脸皮比齐嘉厚多了。转念又一想,这样也好,官场确实不适合齐嘉。那点子俸禄不要也罢,他崔家还能养不起个人么?

齐嘉歪过头看著崔铭旭:"京城我也不待了。"

"那你去哪儿?"崔铭旭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点希望,被冷风吹得发抖的身体渐渐起了热意。难不成是去那个......州?粉色的小桃花一朵一朵"啪啪"地绽开。

"我打算回祖籍。"

花开花又谢,只在三言两语之间。穿堂风"呼呼"地吹。

"临州?"崔铭旭依稀记得齐嘉曾提过,他的几个叔叔都住临州。嗯......临州刺史是......啊,那个老得快走不动路的秦大人。估摸著过了今年总该让他回乡养老了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崔铭旭暗地里打起了算盘。

齐嘉却笑了:"不是临州。我们家在我爷爷的爷爷开始才住临州。之前不是。"

"那是哪儿?"

"棘州,我想了很久。"

嗯......棘州刺史是......崔铭旭愣了。

天边寥落的星子仿佛都落进了齐嘉的眼瞳里,亮得崔铭旭无法别开眼。昏暗无声的小巷里,齐嘉咧著嘴笑,露出两颗白白的虎牙,颊边一左一右两个酒窝:"我祖籍棘州,你不知道?"

有什么涨满了胸膛又冲破了牙关,一点点酸楚一点点疼痛,要拼命睁大眼睛咬紧嘴唇才能不让泪水滑落:"傻子!"京城多好,天子脚下,一国之都。棘州是人待的地方么?崔铭旭伸手用力捏上齐嘉的脸。

齐嘉的笑容被捏得扭曲:"我笨,可我不傻。"

把小傻子狠狠地按进怀里,崔铭旭看到墙上有两个交叠成一体的影子:"说好了,去了棘州就不许再嚷著回来。"

齐嘉小声嘀咕:"我又不是你。"

两人的笑声在风里荡开。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惹陆相生气吗?"齐嘉问崔铭旭,口气带一点神秘。

"为什么?"他们家的事和咱有什么相干?崔铭旭随口追问。

"我也不明白。"齐嘉的话语有些迟疑,"陛下偷偷跟我说的,他弄疼陆相了。可我看过,陆相身上没伤。"

齐嘉皱著眉头,显然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

想想朝中关于帝相二人的传言,再胆大包天地想想某天宁怀璟塞给他的那本春宫图。嗯......这就扯上关系了。这一想不要紧,春宫图上的东西一股脑都冒了出来。比如说,坐著;比如说,站著;比如说,躺著;还比如说......怀里的人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