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一次射箭机会,两个人都不敢贸然出手,眼看它要寻着出口,蹿上天去。若是等它得逞,便再难得手。
此时,尚睿不再迟疑,松掉缰绳,仅仅用双腿夹紧马肚,反手从背后的箭袋抽出那支箭。
他刚挺起腰身,“哧”地一下,一根树杈狠狠地从他脸上划过,他恍若未觉,定在马背上,背挺得犹如一棵树,张开弓沉着地等待时机。
就在一刹那,他抓住时机,眯起眼睛,手指一松,倏然放箭。
同时,他嘴角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他以为自己肯定是胜了。
却不知,在他的箭头在离血鹊还有半尺之远的时候,却陡然被另一只从东面飞来的箭半路截杀,斜插着撞在尚睿的箭头上,只听“噌”的一声,金属脆响,两支箭头相碰,在半空中一起折落下来。
血鹊着实被那声音惊了一跳,翅膀扑棱了两下一跃上天,再不见踪影。
“你!”尚睿猛地回首,恼怒地看着姚创,“你使诈!”
姚创当时只是见尚睿胜券在握,才生急智。虽然不甚光明正大,但是毕竟做都做了,自然在尚睿面前也不能示弱,让他看出自己懊悔的表情,于是小声嘀咕道:“之前你并未说不能这样,最多算咱俩平手。”
尚睿这一生哪受过这种窝囊气,眉毛一横,翻身下马,一步上前,揪住姚创的袍子,想要把他从马鞍上拉下来。
姚创反射性地与他一扯,力没收住,胯下马蹄一滑,便落下马来。尚睿也摔了个措手不及,和姚创一起从坡上跌落滚了几圈,一直滚到山坳里。两个人脸对着脸,互相扯住对方衣襟,怒视着,一动不动,好像是两头老虎在各自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等待时机。
忽地,“哧”尚睿蓦然就笑了起来,毫无缘由,让姚创也万分纳闷。
他放开姚创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潮湿的草地上。
“姚创,你可真有意思。”他笑着说道。
姚创拔掉头上沾的枯草:“有意思的是你吧,先恼的是你,先笑的也是你。”
“我有十多年没有跟人这么动过手了。”
姚创嘟囔道:“这也算打架?我年前与人动手,一拳就把人家的牙打掉了,还捅了他一刀子。那人是锦洛州府老爷的侄子,所以后来才跟着大伙跑到帝京做了假户籍从军的。”
“人家怎么惹到你了?”
“他抢了我的女人!强娶到家里做了妾。”姚创至今说起来都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当初被旁人拉住,怕是自己早就一刀废了那混蛋。
尚睿点点头,双手又枕到了脑后:“你们睡过了?”
姚创被这个简单粗暴的问题问得差点咳出一口老血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窘了半天才问道:“柴兄弟,你不是读书人吗?”
“都没睡过,怎么能叫你的女人?”尚睿问。
“我……”姚创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时语塞。
“反正她对我是一心一意的。”
尚睿忽然安静了下来,好像在想什么,默然半晌后道:“对人一心一意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还没成家吧?”姚创嘿嘿一笑。
“有。”
“你妻子不对你一心一意,难道在外面偷汉子?”姚创侧目。
尚睿笑着起身,并未答他,而是伸出手给姚创拉他起来:“姚创,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姚创一愣,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正经地吐出一句话来,而且还冠了个如此文绉绉的称呼,他有些懊悔地说:“其实刚才是我输了。”
尚睿笑道:“不,的确是平手。不过是我仗在眼力比你好些而已。”言下之意是,姚创的箭能后来居上,正中自己的箭头,可见他的箭确实比自己高明些。但是这些话,尚睿绝不会亲口说出来,他是心中服了嘴上也要强撑的。
姚创也没留意,说:“我这次被你害惨了。”
“为何?”
“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