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徐氏为我大卫朝国亲,特赦其族无恙。然,徐氏一族终生不得为官,若非奉旨召见不得随意进京,若有违背,株连九族……”到后面,太后都念不下去了,一把将圣旨拍在桌面上。徐太后本身就是个烈性子,越说越怒,抄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碗薏米莲子粥朝尚睿砸过去,没想到他竟然没躲,碗砸在他胸口,落地碎成两半,粥泼了他半身。

尚睿跪地,默不作声。

“你倒是给哀家说话啊!”太后怒视。

尚睿垂眸,淡淡道:“儿子能说什么,母后您也并非不知徐敬业他为何会被尉尚仁生擒。”

太后一愣,这事她自然是已经知晓,支吾着说:“你……你舅舅……他不过是收到五妹的书信,说是可以救徐阳一命。你知道徐阳是他的命根子,所以他才冒险带着心腹……”太后口中的五妹便是淮王妃。

尚睿冷斥:“这事不知母亲从何得知,他们为了欺瞒您,竟然编出这样一个父子情深的谎话。”

他继续道:“信确实是淮王妃所写,可是里面写的却是徐敬业为谋划他心中所图,句句皆是劝他与淮王连手,妄想与之携手平分天下。”

太后怒视他,全然不信:“你怎能断定,哀家知道的是假,你知道的却是真?”

“那封信,儿子已经派人拿到,不日就可以送到帝京,让母亲可以亲鉴淮王妃字迹。”

徐太后闻言有些语塞,于是又说:“你怎知不是尉尚仁的反间计?”

“母亲可知,昨夜司马霖已经找到徐阳。”

徐太后诧异:“他不是被尉尚仁捉住了吗?”

“南域哗变,徐阳在叙州大营骑兵突围,被困石城山,混战中身负重伤,被一猎户所救。”

太后听闻,连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走到佛像前拜了一拜:“菩萨心善,菩萨心善。”

尚睿见状,眸中染着清冷:“母亲修来的菩萨心肠只对徐阳他们,却没有冉鸿他们吗?”

徐太后驳斥道:“你懂什么,没有徐氏哪有你的今日,尉家这些人早就把我们母子吃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从佛龛前走了回来:“就算徐阳无恙,也不能证明你舅舅他有了逆心。”

此刻,徐太后已经平静了许多,对尚睿的话虽不是全信,却也有了疑心,她以为尚睿肯定会继续拿话来劝说她,没想到尚睿却一点头,答道:“不错。”

他抬眸继续说:“但是朕要它是真的,就能是真的。朕会叫人模仿徐敬业的笔迹,写封回信给尉尚仁,有了之前淮王妃的手书,铁证如山,假的也会成为真的。那尉尚仁捡了个渔翁得利,多半也会继续把戏做下去。若是他不识时务,偏要和徐敬业撇开干系,那就更好办了,朕可以说他是做戏想要保护徐敬业而已。时机一到,朕再将这张旨意发下去。母亲,您说到时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