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连政不在,嫌弃地脱掉脏内裤,暂时藏进行李包,抽纸巾把下体仔细擦干净,穿好衣服裤子准备去洗漱,结果刚打开门,斜对面卫生间的门也开了,和连政撞了个正着。

连政头发湿着,穿了件宽松浴袍,一身水汽地走出来,目光落在他脸上,此时此刻的场景竟和春梦里一模一样,比恐怖片还吓人。

大清早就被吓去了半条命,郝立冬也不管自己表现得有多紧张多心虚,眼神飘忽,语气飞快地说:“早啊哥!萍姨在做早饭我下去帮忙!”

随即匆匆往楼下跑,甩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远去,连政盯着挂在走廊尽头的山水画看了好一阵,心逐渐沉下来。

这小子,就知道招他生气。

他打开左手边那间客房,灯开着,床上被子凌乱,斗柜上的行李包歪了,拉链没拉严实,空气里能闻见一股特殊的气味,淡淡的,不刺鼻。

郝立冬手脚勤快爱整洁,起床习惯先叠被子,于是连政走进去顺手把被子叠了,叠得整整齐齐,两个枕头也对称摆放,不为别的,只是提醒郝立冬他进来过。

暂住的这几天里,郝立冬经常下厨帮忙也乐意帮忙,但炸糊了一个油饼后,没敢再添乱,陪保姆聊了会儿天,给奶奶盛了碗红枣小米粥端上桌。

一转身,见连政西装笔挺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湿发已吹干并打理过,他身形挺拔,一表人才,穿上西服后沉稳正气,表情平淡看着略显严肃,和梦里帮自己打飞机的那个假人不一样。

郝立冬不禁愣了神,犹豫说点什么来缓解心虚,刚酝酿好情绪组织好语言,连政却没往餐桌这儿来,径直去了奶奶念经的那屋。

“……”他愣在原地,看连政进屋,随后门被关上。

长远没听老太太念经,连政轻轻关上门继续听着,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但以前觉得聒噪扰人心神,今天倒分外悦耳,身心彻底沉静下来。

念完经,龚秀芳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见孙子就站在门后,惊讶了一下:“才几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早了,晚了赶上堵车。”连政开了门,随口问奶奶,“立冬在您这儿,这几天还行么?”

从孙子口中得知郝立冬养母去世,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还险些抑郁,龚秀芳是怎么看怎么心疼,想起了自己那个患上抑郁症的前儿媳,生怕郝立冬想不开,故而将人留在身边。

谈起郝立冬,她还是心疼得紧,惋惜道:“我瞧着还行。唉,这孩子懂事儿啊,他一来,小萍都甭下厨了,抢着干活儿,闲不住。”

“让他干吧,闲着容易胡思乱想,等过两天我接他回去。”连政提前打招呼。

“接回去干什么,就让立冬在我这儿住着,”龚秀芳说,“你爸今年要上那头过年,正好你二叔今年回来,家里热闹热闹。”

正因为二叔一家子今年回来过年,老太太有人陪着,连政才能放心地陪郝立冬过年,现在提这些有点早。

客厅不见郝立冬的影子,估计又躲楼上去了,他走到楼梯口停下:“奶奶,您先过去吃,我上去叫立冬。”

“这孩子起也起得早,”龚秀芳叹了声,“去吧。”

连政用过的卫生间残留着水汽,空气里飘着他沐浴后的清香,郝立冬洗漱完一时舍不得走,闻了又闻,目光从墙面转到镜子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除了嘴巴有点不好看,还挺人模人样的,可怎么就成了个变态呢?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好闻的,只是沐浴露的味道而已,昨晚不是用过吗?不准再闻了!

还好跟萍姨说了要再睡会儿,郝立冬打算等连政走了再下去,他打开客房房门,直接怔住,第一时间冲进去翻斗柜上的行李包,没拉严实的拉链把他后半条命也给吓没了,完全不记得是自己稀里糊涂没拉到底。

团成球的内裤塞在运动裤边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郝立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突然被身后响起的叩门声吓走仅剩的魂魄,猛一回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