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连政的背影在心里叹气,大哥啊大哥,你弟立冬在医院受苦,你好歹是孩子他爹,赶紧发现吧,以后记得采取措施,好好处对象,我给你俩随五千块大红包!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林春涛在不大的店铺里转悠着拖延时间,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连政闲聊。
他废话连篇,从小卖部的装修设计聊到老新村的房价,又聊到城市发展,最后扯到东城特产上面,三五个话题啰嗦下来,连政只在装修方面和他多聊了几句,瞧着不太想搭理他。
林春涛口干舌燥,聊不下去了,可郝立冬还在医院,他一合计,有了法子。
“对了大哥,能麻烦你陪我上超市买点特产吗?我给老板和同事带点,不知道买什么好,帮我挑挑,正好立冬想吃排骨和橘子,你一块儿买了。”
新鲜的果蔬和肉类每天有专人提供,连政犯不着亲自跑一趟,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出来有一个小时了,该看的看了,林春涛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
他扫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当面拨打郝立冬的电话。
连政高大结实,不怒自威,一个眼神扫过来,林春涛有点心虚,店里安静,能清楚听见手机里的“嘟”声,他心道:立冬,不关我的事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哥自己起疑了。
手机响起时,郝立冬刚准备做心电图检查,他抱歉地冲医生打招呼,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吓懵了,医生提醒他出去接,他哪敢接,急忙静音揣回兜里,假装没看见,反正自己在“睡觉”。
可心脏因害怕而怦怦直跳,他按住胸口,求助医生:“医生,我现在有点儿紧张,心口不舒服,还能做心电图吗?”
过度紧张会影响检查结果,一路陪同的护士见状,立刻扶郝立冬到外面的等候椅上休息,看他好像又要哭了,刚才做阴超时就紧张放不开,于是坐到他旁边关心了两句:“你没事吧?这检查快,别紧张。”
郝立冬摇摇头,向护士姐姐道谢。
他把报告放在腿上,看到最上面的超声检查报告单,图像上黑乎乎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下方却记录着详细的数据,他不会看,只看懂一些汉字,超声提示:宫内早孕。
肚子里冒出来的小东西,已经有胎芽和心跳了,是个活的。
郝立冬还是难以相信,自己肚子里居然有个活的生命,在子宫里正常发育,如果不打掉,这个生命会慢慢长大,变成一个小宝宝,然后变成一个小孩子,会跑会蹦,还会说话,属于他和哥哥的孩子。
但这是一个不能被发现,不能被生下来的存在,是乱伦的产物,也许会像他一样,生来就是个命苦的畸形儿,伴随着其他疾病,痛苦一生。
对不起……
眼泪落在图像上,郝立冬急忙拿毛衣袖口按在上面擦掉,用指腹轻轻摸着图像里小小的那个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张纸而已,心却很酸很难受。
对不起啊宝宝,你投错胎了,重新找个好人家吧。
电话打了三遍无人接听,连政把手机收起来,忽地注意到林春涛羽绒服口袋里露着半截粉白相间的塑料棒,外形有些像他当年在林景禾包里撞见的验孕棒,再一想早上……
顷刻间,兜里验孕棒被连政急速抽走,林春涛故意装出一副紧张的神色,立马伸手过去抢,嘴里嚷嚷着“快给我”,心里不忘替自己开脱:立冬啊,真不关我的事,你哥眼睛实在太尖了,我没办法啊,就让你哥好好照顾你吧,你一个人哪受得住啊。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线,连政全明白过来了,郝立冬为什么哭,为什么心不在焉。
但很快,意识到郝立冬昨晚那些话背后的意思,并将自己支开的目的,他冷着脸质问林春涛:“立冬在哪儿,医院还是车站?”
“……”林春涛赶紧回答,“医院,我不知道他上了哪个医院,估计离酒店不远,我们到这儿的时候,他已经在验血了。”
来不及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连政把林春涛手机要了过来,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