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敢威胁我,操。”连卓摸了摸裤兜,想起白天落他哥车里的烟,烦躁地又爆一声粗口,转头问许志扬有没有烟。
“没带。”许志扬见郝立冬满嘴是血,脸色难看得跟要死了一样,立刻蹲下去问他身体怎么样,能不能站起来。
“他好像不能动了。你说你大热天的这么激动干嘛,打进医院还得负责。”
“他自找的,”连卓热出一身汗,心情越发不痛快,“我去买包烟。”
郝立冬疼得缓不过来,眼看连卓要走,扯着嗓子冲他喊了句“不是胎记”,殊不知这话又将连卓惹恼。
“欸欸欸,别激动啊,你忘了年初那档子事儿了?”许志扬及时拖住兄弟,又将手里的塑料袋扔给郝立冬,好心劝他,“别再找事儿了行吗?创口贴给你,里头有纱布和酒精。”
连卓冷静下来,指着郝立冬鼻子最后警告他:“我今儿就放过你,别他妈再出现,见一次打一次。”
受过那么多冷眼和嘲笑,郝立冬早已习惯也不会被影响,可今天遭的这一阵拳打脚踢,让他对母亲的亲生儿子彻底寒心。
是人,就会有脾气。他给过连卓机会了,是连卓自己不要。
“十九年前的六月五号,”他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然后抬头直视连卓,“在南城黄塘区的一家医院里,我妈生了你。”
有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郝立冬没有去擦,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说:“她那年才十七岁,那个男人来医院给她交了钱就跑了,她抱着你又哭又闹,不想活了,被隔壁床的孕妇家人给劝回来了。隔天那孕妇难产,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我妈养不起你,就把你送给他们家了。”
许志扬愣得没了反应,连卓听不下去了,推开兄弟走到郝立冬跟前,抬脚就踹:“我操你妈的,编故事编上瘾了还!”
“咳咳,”郝立冬咳出两口血水,按着被踹疼的胸口,死死盯着连卓,“我把我妈头发带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做亲子鉴定。”
“……”
连卓被土包子异常坚定的眼神给唬住了。
确切的说,是土包子的话令他想起童年时,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他从小就发现了,他的妈妈和同学们的妈妈好像不太一样,不会陪他做游戏,不给他讲睡前小故事,不带他去游乐园玩。
甚至连家长会,都很少参与。
永远只会给他零花钱,教他怎么讨好哥哥连政。
“连卓,别听他放屁,”许志扬拍了拍兄弟肩膀,小声提醒他,“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啊,我估计还有后招,要不交给你哥处理吧。”
“我没有放屁。”
“别他妈逗了!”许志扬指出漏洞,“你妈养不起孩子,怎么又生了你?”
“行了你少说两句,”连卓憋住火气,居高临下地盯着郝立冬,“一会儿远房亲戚,一会儿命里有缘,现在又说我是你妈生的,合着咱俩是兄弟?”
感觉到连卓的态度有所软化,郝立冬到底放不下一手将他拉扯大的母亲。他不能因为自己,堵着这口气。
“不是。我是她收养的孤儿,”他也软下态度,试图说动连卓,“我妈从没跟我说过你的事,半个月前才跟我说的,她没想过打扰你的生活,就是想见一见你,跟你说两句话。”
连卓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先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这两天没什么时间,回头联系你。”
郝立冬以为连卓被说动,吃力地解下背包,拉开拉链从暗袋里掏出手机:“你手机号报一下,我给你打过去。”
“你报,我背不下来。”连卓碰了碰兄弟。
许志扬会意,马上报出自己的手机号,把手机交给连卓。他看了眼郝立冬手里那款老掉牙的直板诺基亚,按键上的数字都看不清了。
郝立冬低着头,边记边按,不忘提醒连卓:“我就请了一星期的假,你尽快联系我。”
去饭店的路上,许志扬问连卓怎么想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连卓自己也没想好,他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