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冬疑惑:“大哥,你不接电话吗?”

“不重要,”连政说,“说你想说的。”

“……”

“说出来,我才能解决。”

真的能说吗?郝立冬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他这毛病根本没有解决办法,大哥也不是神仙,怎么解决啊。纠结来纠结去,他想到连政是自己的亲大哥,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们是亲人。

如果可以,他想和哥哥一直有联系,偶尔再听哥哥说一些他以前没听过的话。

“我,我那个,那个特别小……我不好意思……”呼,终于说出来了。

郝立冬说得含糊不清,连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起那次在医院,郝立冬嘴巴闭得死紧,只说医生不建议手术,以后不会找对象。

竟是这个原因。

还真解决不了,也安慰不了。他问郝立冬:“所以,不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只是不好意思?”

“嗯。”见连政面上毫无反应,什么都没过问,郝立冬心想大哥果然不会嘲笑他,他就怕对方问他“有多小”,太打击人了,谁不想大一点。

不好意思只是一小方面,他也怕另外个器官被护工看见。

有时候,安慰可能适得其反。但郝立冬躺着一声不吭,把毛病说出来后,什么情绪都在脸上写着,连政沉默了几秒,还是选择安慰他:“小没关系,够用就行。”

男人之间,并不需要过多废话。他的安慰简单粗暴,且直白。

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郝立冬一次次被惊傻,对着一本正经的那张脸,莫名想笑。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再藏着掖着。

“用不了的,我吃药也没反应。”

“……”

来电铃再次响起,这回得接,连政起身说:“我先接个电话。”

“你接啊,有事就忙你的。”

连政没有离开病房,走到窗前接通电话:“爸,你到了?”

“刚才挂什么电话,我这兜了一大圈,这住院部怎么回事儿?我绕中医那边去了,你过来接我一趟。”

“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郝立冬全程竖起耳朵,紧张地偷听着。

不会吧,难道大哥他爸也来了?来医院看他?一大家子都来了吗?大哥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突然支持他报警,连卓说了?

不可能,那垃圾见不得他好,不会说的。

郝立冬已经和生母谈妥一切,他不会追究连卓的责任,也不需要道歉,因为不接受。他不知道对连卓的恨会持续多久,这辈子是不想再见到垃圾了,以及让他难受的人。

卓舒兰答应他下午就会带连卓回北城,从此永不相见,所以他收下了那笔二十万。离开前,卓舒兰握紧他的手,哭着一遍遍跟他说“对不起”,他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反而轻松许多。

除了连政,他不想再见到连家的任何人。

连政结束通话,转过身,郝立冬已经坐在床上,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大哥,你真的没事吗?你,你有什么委屈,不开心的,也可以跟我说。”

“屁股不疼了?”他问。

“一点点疼,好多了!”

“嗯,”连政说,“我爸想过来看你,已经到了楼下,你方便么?”

“……”郝立冬犹豫了下,“能不见吗?翻篇了,我不想计较,也不想报警。”

“好,我知道了。”

门被带上,病房安静下来,郝立冬下了床,缓缓走到窗前。外头太阳很大很晒,他从小就一直不喜欢夏天,因为怕热,家里吹不起空调。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夏天没那么讨厌。至少,他因为中暑,先和大哥在火车站相遇了。

35.心疼

连绍宗半只脚才踏进住院部大楼,就被迎面碰上的儿子连政直接往回请,那个叫郝立冬的小伙子累了想休息,翻篇不愿再提了。

大厅进进出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