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渊说着,把喜袍放在一边,看向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谢清知。

“哦,对了,朕还没有好好筹划怎么让先生答应嫁给朕呢,真是糊涂。不过,先生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朕已经颁布诏书,将立先生为后的旨意传达了下去。那一堆老臣闹得狠,不过都被朕制服了。”

江泽渊在笑,笑声不大,回荡在寂静的大殿里。

“朕厉害吧,现在只剩下先生了,先生要是同意,我们就可以完婚了。朕原本苦恼,到底怎么才能让先生同意。现在看来,那些苦恼一点意思都没有……”

江泽渊说着,声音萎靡了下去。

“不过也好,像现在这样,朕就不用怕先生拒绝啦。”

“先生愿意嫁给朕吗?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认了行吗?”

江泽渊自问自答,“先生现在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力,只能嫁给朕了。”

说着,在谢清知唇上印上一吻,转头去换喜袍了。

喜袍繁复,江泽渊收拾了好长时间才穿上,他一身火红的躺上床,把另一件轻轻搭在谢清知身上。

弄好后,他吹灭蜡烛,小心翼翼躺在谢清知身边,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将谢清知的轮廓描绘了无数遍。

红衣与白发对比太强烈,江泽渊被刺痛了眼,却还是在笑。

“好啦,先生现在是朕的新娘了。”

从今往后,先生就只能是我的了……

067 相思无医

何为请,何为爱,顾左甫不懂。

他只是一个沉迷药道的大夫,每日每夜与药材打着交道。

他对情与爱的贫乏理解,只来自于道听途说,再加上看过的仅有的几篇画本。

世人口中的爱情太荒唐,真实模样早就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失了真,让他这个道听途说的人窥不见真相,只能感叹几句沦落于柴米油盐后的琐碎。

画本中的爱情太戏剧,刻画出的大开大合远远脱离真实,让他这个与生活脱轨十余年的人窥不见现实,只能感叹他们多姿多彩又酣畅淋漓的经历。

可无论是感叹还是赞叹,这些都与顾左甫的生活相去甚远。即使能一时撼动他坚固的内心,也不能彻底攻破心防。

这人一忙起来,就会将所有东西抛到脑后,即使是他憧憬却从没拥有过的爱情。

就这样,顾左甫从不相信所谓爱情,也不相信所谓拿命换命的大智大愚。

他只懂药材,只有些药材混一块是救命的良药,有些药材混一块却是害命的毒药。

可药材不能拿来同爱情相论,顾左甫懵懵懂懂,始终理解不了何为爱情。

可现在,顾左甫捧着依旧温热的鲜血,第一次动摇了他对情爱的理解。

三日,短短三日,他见证了连画本都不敢描绘的沉默的堕落与希望。

三日前,他按例去查探谢清知的情况,那时的乾极殿无人把守,他也不意外,轻而易举的进入。随后,就看到足以震撼他一辈子的画面。

人前戾气十足的帝王穿着嫁衣,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谢清知身旁,他睡得并不安稳,睫毛不安地颤着,身下是散落的白发。

同时,还有一件喜袍被小心翼翼披在谢清知身上。

他们就像大喜之日的夫妻,交颈而眠,人前威武的小皇帝,也袒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并不刺眼的阳光照耀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将无边的悲痛与绝望,粉饰成一片岁月静好。

那时,向来没心没肺的顾左甫第一次犹豫,他不忍搅碎这样的美好。于是小心翼翼退开,把静好还给他们。

他等在殿外,直至日头移至头顶,江泽渊才走了出来,那人又恢复成不可一世的帝王模样,端着架子,冷着脸,拒人千里之外。

“三日,再给朕三日。这三日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朕吊住谢清知的命。”

乍一听到这样的话,顾左甫悲愤到想骂人,他想骂江泽渊没有良心,谢清知多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