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知虽答应突破世俗的界线和江泽渊在一起,也妥协了江泽渊之前昭告天下的莽撞。但是,他不愿真正如江泽渊计划一样,入主后宫。

他这样想,江泽渊却是那样想。

这人执着得很,偏要昭告天下谢清知是他的,还妄想得到全天下的祝福。

谢清知能理解,但不配合。

就因为这件事,江泽渊给他闹了一个月的别扭,整天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生怕谢清知看不出开他不高兴。

谢清知当然看得出来,但他就不。

一场无声的战争僵持到现在,到今日,恰好就是江泽渊去庙里求出来的,天时地利的大喜日子。

鉴于谢清知的极度不配合,江泽渊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了一整天,连谢清知来找,他都赌气不见。

江泽渊的脾气越发大了,谢清知苦恼得很,但还是无底线地宠着。

宠着就宠着,可苦了夹在两人中间的田方。

谢清知给田方下了死命令,要是不把江泽渊弄出御书房,就让田方去马场体会体会生活。

田方苦瓜着脸,无奈应下。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眼下江泽渊终于愿意出来了。

甫一推开乾极殿的大门,江泽渊就愣在了原地,接着就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谢清知早就让人重新布置了一遍乾极殿,一切按照民间成亲时婚房的规格。

喜烛火红,摇曳着明黄的火光,将乾极殿照得灯火通明。

谢清知一身喜袍,端坐在床上,桃花眸里盛满温润如水的笑意,“愣着做什么,快去换衣服。”

喜出往外,江泽渊风风火火套上喜袍,宽大的衣摆落在身后,他踌躇在原地,有点不敢靠近对他笑着的谢清知。

谢清知察觉到他的无措,上前,把江泽渊拉到桌边,将其中一杯酒放到江泽渊手中。

“我知你心意,但不得不考虑诸多障碍,我信你能一一摆平。但我不舍,那样太累了,又不一定得到诚心的祝福。我愿同你在一起,不需要世人知道,也不求得他们认可,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把它变得麻烦。”

谢清知笑着,眼睛不自主变得湿润,一路走来,错过与误会交织,要用掉多少运气与勇气,才能走到如今。

“我不愿将来之不易的勇气挥霍在求得世俗的认可上,我只认你,我想把所有的勇气,都用在同你往下走的过程中。”

杯中的酒水微微荡漾,映出两张都在笑的脸,“你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嫁给你吗,那日我听见了,想回答却不能,只好现在补上,嫁给你这件事,我是愿意的。”

“好啦,”谢清知噗嗤笑开,指尖抹去江泽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越发爱哭了,让外人看了,岂不笑话。”

“嗯……”江泽渊抹了把泪,红袖翻滚,带起谢清知颈间的白发,“以后不哭了,只笑。”

说着,拉着谢清知的手,饮尽甘甜的酒水。

冬夜很长,长到两人交颈疯狂了半晌,天际依旧没有亮意。

红烛已经熄灭,殿中只有不甚明亮的月光,月光本该清冷。但一碰上如此静谧的氛围,又变得朦胧,隐隐约约,勾画出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轮廓。

“先生,”江泽渊趴在谢清知胸口,听着一下一下稳稳当当的心跳,满足感从心底一点点往外溢。

“我醒来那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嗯?”谢清知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惬意的慵懒,“拜师那次?”

“不,还要早,只是先生不知道罢了。”

江泽渊执起一缕纯白的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隐约闻到一抹冬夜冷雪的气息。

他目光转向窗外,见白影悠悠,竟真的下起了雪。

大地慢慢被白雪覆盖,变得静谧安然。

“那是一个冬夜,除夕,也是漫天的白雪,我在污泥冷雪中,得到了一包温热的竹叶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