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朕为何要饶你们的命?朕的先生殚精竭虑,从狼子野心的李家手中护住朕。朕能活到今日,全仰赖先生。你们倒好!两句轻飘飘的话就给先生扣下个与李家狼狈为奸的帽子,本事不小啊。来人”

江泽渊声音蓦地一顿,看向忽然出现握住他手臂的手,指节修长白皙,指甲也被修剪的圆润光滑。

手臂上举,红袖滑落,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臂。

或许是消瘦的缘故,谢清知腕骨的轮廓格外清晰。

江泽渊十分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三年前床上的光景,人前威严的谢相身子敏感极了,稍稍一碰就会不耐地轻颤。

每每忍无可忍时,这双手就会抵在他胸膛上,话都说不顺畅地求他慢一些。

可偏偏他最喜这种哆嗦着求饶的情形,每每那时,他就会握住发着抖的手腕,将人按在锦被里。

他总是弄得极狠,到最后身下的人总是泣不成声,然后责怪他不知分寸。

“陛下,罢了,大喜的日子,少一事是一事吧。”

江泽渊回神,看向人前淡漠如故的谢清知,心中的骚动越发不可收拾。

只是,猎物敏感,他得慢慢来。

江泽渊心里琢磨着,表情却是恰到好处的惊奇。

“没想到先生在江南待了三年心软了不少,这要是放到以前,先生可不会这么说话。”

三年前?

谢清知暗讽,想起那段乖张肆意的日子,那时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可始终没有摆在明面上说的。

众人的嘲讽半真半假,他也懒得去争辩。

只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些流言不降反增,似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但那又如何呢,反正是个半入土的人了,哪还有闲心思去管这些琐事。

“时间长了,看得透了,流言不入耳,倒也不难受。臣陪陛下去见蒋太傅吧。”

谢清知说着,就要拉着江泽渊往外走,谁知江泽渊竟是和往常一样倔,半点也拽不动。

“先生心慈,宽宥他们,但朕却不。”

跪在地上的几人哆嗦着想再说话,可瞧见江泽渊黑下去的脸色又怂了,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点有意义的话来。

“据朕所知,你们几个应该是新晋的学子吧。”

江泽渊视线扫过恨不得蜷缩在地的几人。

“想来今日是想入蒋太傅青眼的,不过可惜了,你们注定见不着了。”

他拍了拍拽着他衣袖试图阻止的手,递给谢清知一个我有分寸的眼神,接着说下去。

“说来幸运,你等品行不端的人还未及入朝堂。田方,传朕旨意,革去几人科举名号,流放蜀地,终生不得入京、不得科举、不得入仕。”

谢清知闻言恍然,没想到小皇帝竟然做得这么绝。

一道旨意下去,便是断了几人以后的所有希望。更何况几人还是未及冠的少年,这样惩戒,无疑比赐死更折磨人。

如此可见,三年来世人口中描述的残忍弑杀并不仅仅是空穴来风。

那江泽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或者是不是本性如此,只是前些年为了在他面前装乖卖惨才压抑了天性?

024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谢清知越深思越心惊,心中的猜想渐渐清晰,原来,他从没真正了解过江泽渊。

他想的入神,直到腰间被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才被迫从神游的状态恢复过来。

不知何时,几位找事的少年已经被拉了下去,跪在地上的众人也起了身,低声交谈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众人的视线总是不经意地扫过他和江泽渊两人。

更甚的是,掠过的视线中还带着一言难尽的复杂,和让人难以琢磨的寻味。

谢清知不明所以,转身看向已经收手侧身的江泽渊。

小皇帝似笑非笑,视线与他交织,带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