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伤口疼得轻些了吗?”
说完伸手贴上小皇帝额头,确定没再发烧,不等江泽渊回答就转身出门,接过候在外面的宫女手中的汤药后返回,交给已经坐起来的小皇帝。
江泽渊没有说话,接过后就闭眼将药喝下去,忍着嘴里难以忽视的苦涩,抬头看向谢清知。
谢清知无奈,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饴糖给他,看小皇帝吃了一颗,然后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收起来,有些想笑。
“想吃就吃,就是可别吃多,对牙不好,这些要是吃完了让御膳房再做就可以。”
江泽渊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了句,“先生的糖是御膳房做的吗?”
“当然不是,御膳房怎么可能给臣子做吃的。”
谢清知觉得江泽渊的问题有点愚蠢,担心是昨天晚上的高烧把人给烧傻了,有些紧张,随口回了一句就忙着思索怎么验证小皇帝有没有被烧傻。所以没有瞧见小皇帝骤然降下去的兴致。
谢清知想了半天没得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只好放弃,麻利地给小皇帝换完药,就着急忙慌地往谢府赶。
江泽渊依旧坐在龙床上,盯着谢清知消失的方向出神。
背后的伤口依旧火辣辣的疼,但他感觉不到似的,咧着嘴笑。
他现在非常感谢昨晚刺杀他的人。要不是这一道狰狞的伤口,他还真找不到留住先生的方法呢……
江泽渊想着,瘦削的小手往后,感觉不到疼似的,将勉强愈合了一点的伤口撕开。
鲜血滴落,一片嫣红落在明黄的床单上,显得突兀极了。
坐在床上的江泽渊,脸色煞白,笑容却在一点点放大……
035 你是活不成了
“他还说”
李肖显然意犹未尽,不加停顿地就接着往下说。
“闭嘴!”
杨培跨步出列,指着跪在地上的李肖,咬牙切齿。
“朝堂之上,岂容尔等混账在此胡言乱语!”
李肖未及出口的「证据」被一声怒斥堵了回去,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只可惜杨培的一句闭嘴来得太晚,李肖一番大言不惭的言论早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也炸出一阵阵不可置信的惊呼。
冷宫弃子、傀儡、遮羞布,哪一个不是当今皇帝最忌讳的言论。
也不知是李肖太勇还是什么。反正不管这番证据是真是假,谢清知已经被钉上了欺君罔上、祸害朝政的耻辱柱。
毕竟当年之事众人皆是不知。即使要查,也基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胡言乱语?”
陈林举起手中的朝笏指向始终不发一言的谢清知。
“呵!你怎知这不是谢大丞相当年的原话。不然他一个无权无势又素不与李家亲近的三品官员,怎么会被李国庸举荐,成为训导帝王的师父?”
“三品小官?谢大人被举荐成为帝师之前是被先帝提拔的丞相!”
“丞相?他手中的相印怎么来的还真不知道呢,说不定当年乾极殿内驾崩的先帝都是他的手笔!再说了,蒋太傅博学多识,堪当重任,他身为蒋太傅的学生,眼也不眨地接下授任,不是忘恩负义,踩着师父的头顶往上爬又是什么?”
陈林说着,对着前面的谢清知冷嗤一声。
“更何况,谁知他当年是不是因为帝师之位犯了蒋太傅的忌讳,才会被扫地出门,在蒋府门前跪了半日。”
“竖子小儿,休得胡言!你”
“杨大人。”
杨培骂得脸红脖子粗,一番咒骂还未出口就被谢清知的一句「杨大人」堵了回去。
杨培咬着后槽牙,恨铁不成钢得瞪了眼谢清知,最终还是不再言语,待在原地没再说话。
谢清知安抚完杨培,撩起身上的大红官袍跪在地上。
红袍委地,似红梅落土,沾染污尘,令人惋惜又叹然。
只是他虽头颅微垂,脊梁却依旧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