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时侧眼向上看,就见原本白皙的耳垂已经红了彻底。

“先生……你耳朵红唔!”

谢清知再受不了江泽渊不要脸的性子,伸手捂着小皇帝的嘴把肩膀上的脸推到一边,硬生生堵住江泽渊大言不惭的嘴,让他把那些毫无分寸的话咽回去。

他转过脸,想好好训导一下小皇帝,却见江泽渊笑得狡猾,眼里全是看不透的得意。

谢清知被这肆意直白的眼神盯得一愣,还不及想出哪里不对就感觉手心触上一块湿热。

他连忙抽回手查看,就见掌心上闪着不甚明显的水光。

谢清知哆嗦着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简直算得上是狼狈地愣在原地。

旁边的小皇帝毫无羞耻心,偏偏上前,执起他的手心细细查看,那认真又好奇的神情,就像在看什么惊奇物件,

谢清知忍无可忍,甩掉在他手腕上作怪的手。

“朕说了,朕只接受先生做朕的皇后,其余的什么都不答应。”

江泽渊说得坚决,动作也是丝毫不差,眼见他执起笔就要在请求立后的奏章上批阅。

“江泽渊,你不要闹了。”

谢清知没料到小皇帝真的敢,心下一慌,竟直呼了皇帝大名,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可现在已经顾忌不上这些了。

他一把拽出小皇帝手中的御笔,朱笔一划,在江泽渊手心留下一道赤目红痕。

谢清知忍无可忍,一时间没控制住脾气,把事摊到明面上质问。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041 朕还能吃了先生不成?

小皇帝垂着头,不回答。

谢清知自知话是说重了点,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小皇帝垂头丧气,只好把声音放软。

“陛下也要到及冠的年纪了,也该懂点事了,不论政绩如何,好歹得有些皇帝样子。”

谢清知说着,将已经不能用的御笔放在一边,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细细擦拭小皇帝的手心。

可朱砂已经自然风干,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一会儿去洗洗吧。”

谢清知将沾了朱砂的帕子收起。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还望陛下以后多多注意言行举止。”

说完,转身往御书房外走去。

“对不起……”

小心又委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清知脚步一顿。

“朕听先生的就是了,只是先生,朕在城郊发现了处温泉,您后日陪朕一起去行吗?朕保证,回来后绝不再惊扰先生了。”

谢清知转身,看着御座上的皇帝。

黑金龙袍加身,端得是无上尊严和权威,九年前的小可怜,如见已经是个比他还要高的帝王了。

可就是这个权谋心术都已初见城府的帝王,偏偏还像个孩子在他面前撒娇。

谢清知瞥了眼御案上堆积的奏章以及他常坐的侧位,心中五味杂陈,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迈步离开。

两日后黄昏,京郊。

江泽渊将跟来的随从呵斥在山脚下,手臂虚扶着谢清知的腰沿着山路往上走。

谢清知走得很慢,带着满心的不情愿。

他本是没打算前来的,他和小皇帝的关系自上元夜开始就变得不尴不尬,实在没有理由在这种微妙紧张的关系下独自面对小皇帝,更遑论泡温泉这种亲密接触的活动了。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回府后第二天就让人给小皇帝回了话,说突感风寒又杂事缠身,怕是根本去不了温泉。

可小皇帝倔得很,又是个不达目不罢休的主。

听到消息后就立马带着一群太医赶到他府上,又是把脉又是开药的,硬生生把他突如其来的病气给压了下去。

谢清知虽是无奈,但并没有准备轻言放弃,他正要准备重新寻个理由把事混过去时,就被小皇帝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