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别来无恙啊。”
谢清知视线如刀,掠过吴轻全身上下,最后落在对方藏不住的倦容上。
“看来吴大人最近过得并不怎么顺心。”
“正是,近日翰林院的事务增多,的确是忙了些。”
吴轻的态度和那日在蒋府所见时无差,一样的不卑不亢。
只是,谢清知对他早就没了好印象,所以寒暄几句已是勉强。
“那吴大人快些回去休息吧。”
谢清知说完,侧身进了御书房,顺带一声低喝,把苦着脸的田方叫了进去。
吴轻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被砸出乌青的手臂,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谢清知刚进御书房就感觉到气氛不对,眼前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尤其是奏章,更是被丢得满地都是。
谢清知垂眸看了眼满地的物件,见的确没有什么能够落脚的地方,就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在御案后疾书的帝王头也不抬,盛怒道:“滚!”
“滚哪去?”
声音清冷,如一碗凉茶淋头,瞬间浇灭江泽渊满腹的怒火。
“先生?”
江泽渊眸子一亮,声音也跟着带上几分清朗的少年气,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看上去有些滑稽。
江泽渊踩着一地的零碎来到谢清知面前,接过狐裘,颇不在意地丢在一边。
“田方,好好收拾。”
说罢,就拉着谢清知往外走,“这儿太乱了,先生随朕换个地方。”
谢清知被江泽渊拉着往后宫走,脚步不急不缓,颇有几分闲来散步的意思。
徐风携着花香拂面,带走不少淤积在内心的颓丧。
流水潺潺,小桥精巧,江泽渊带着谢清知坐在假山后面的凉亭中。
“先生可真憋得住,这都几天了,才来看朕。”
江泽渊声音委屈,带着欲盖弥彰的意味,谢清知抬头,就看见江泽渊眉宇间遮盖不住的郁气。
谢清知还没见过愁得这么狠的江泽渊呢。
“怎么了这是,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泽渊微愣,冲忙收拾好情绪,“没什么,不过就是前朝那些破事,还不值当拿来叨扰先生。”
这就是不愿说的意思了,谢清知心中明了,点着头,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间的气氛略微凝滞,谢清知不自在,将袖中带来的折子拿出,放到江泽渊面前。
“有什么事先生直说就是,还写什么折子?”
江泽渊说着,打开折子扫了几眼。
“还是公事公办的好,这是礼官呈上的折子。按理说应该走流程递到陛下面前,只是他们先前递上去的折子有几处不当,就重新写了份,这次若还按流程往上递的话时间太紧,恐耽误了时辰,所以让臣代交给陛下。”
谢清知说着,又拿出几份图纸。上面画着的,分明是喜服。
大燕的规矩,历代帝王立后时的喜服都要不同,并且都要既显威严又显皇权。
也正因此,喜服的设计太费心思,礼官那边删删改改上百次,差点耽误时辰,才勉强满意上交。
可奏章刚交上不久,就又发现几处不妥。虽说那些不妥无伤大雅,但到底是帝王大婚,容不得半分差池。
是以,礼官修改完成后连夜求到了他这,希望能走条捷径,好让江泽渊早做定夺。
“臣已让人将图纸临摹一遍送去了尚书府,杨姑娘看过,已经同意,接下来就只剩陛下的意见了。”
谢清知说着,就见江泽渊盯着图纸,眉头越皱越紧。
“立后大典定在两月后,加快进度什么时候能赶制出来?”
“臣不清楚,等臣回去问过绣娘再回陛下。但时间应该短不了,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还真有,”江泽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前的谢清知,接着道,“朕对这个设计并不满意。”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