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边不敢打扰先生一边上书表忠心,朕在宫里批折子,自然而然知道先生的行程了。”
谢清知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现在想来,纯属是他想多了。枉他刚刚还担心身边有奸细,想着怎么把人揪出来。
不待谢清知说话,江泽渊就又开了口。
“不知先生是否记得,这件长衫和先生第一次见朕时穿的那件很像。”江泽渊指着绣着的翠竹的衣摆给谢清知看,见谢清知顺着自己的手指低头查看又接着说,“还是这样的衣服更衬先生,先生以后少穿白衣吧,朕改天让宫里的绣娘多做几件,只是衣服的尺寸得改一改,先生瘦得太多了。”
“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十多年前的事早就忘干净了。还有,臣还是更喜欢白衣,就不劳驾陛下了。”
“真的忘了?”
“嗯。陛下不是说要吃饭吗,走吧。”
谢清知无意与江泽渊掰扯,他板着脸说完,转身走在前面,将江泽渊一句委屈巴巴的「怎么能不记得呢」留在身后,任其消散在带着凉意的秋风里。
谢清知没管江泽渊有没有跟上,他走得有些快,有点逃避的意思。
此时已至傍晚,院里已经点上星星点点的灯,原先被打扫干净的院子又有了稀稀拉拉的落叶,陪衬着昏黄的灯笼,已经有了几分秋意萧瑟的味道。
谢清知走在落叶零星的小路上,时不时踩碎几片叶子,发出「哗哗」的声响,江泽渊似是委屈了,又或许是生气了,迟迟没有追上来。
寂寥的小路上唯有谢清知一人,不免显得有些落寞。
第一次见面,怎么会不记得呢?谢清知心想。
只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了,每每回忆就像发生在昨天,那种被命运束缚的感觉如鲠在喉,太痛苦也太真实。所以总是逃避,天真地期望忘掉开始就能改变他们之间注定陌路的结局。
只是过去太无奈,无论如何逃避,它依旧像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顽石,既绕不开也挪不走。
谢清知出了神,闷头往前走着,直至被一只手臂拽着撞进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才回过神来。
接着额头就被附上一只手掌,谢清知抬头,可江泽渊的脸色隐在暗处,看不清楚,可谢清知感觉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这狗皇帝,似乎笑了。
果然,谢清知还没来得及挣扎,一阵低沉悦耳的低笑声就已经传进耳朵。
“先生这是怎么了,在自己家也能迷路,难道是三年没回来的缘故?膳厅在那边,先生这样不就越走越远了?”
谢清知看了眼路,才发觉自己竟往谢府后院走去,实是不该。
走错路这件事本就尴尬,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家里走错路,谢清知有些不好意思,想挣开江泽渊箍在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