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知闻言愣住，张嘴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什么了。

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微弱的「对不起」。

“这有啥好抱歉的，我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既决定做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何其倔一个人，又不是你提前知道就能改变的。”

此言不假，谢清知的确知道蒋勤径是个倔人，这样的人一旦打定主意，就不会轻易变更。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清知垂着头，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蒋青峰叹了口气，没再劝，“我今天找你是有要事，没空和你掰扯道歉的问题。”

蒋青峰说着，掏出一封密信放在谢清知面前。

谢清知打开，就见里面是一张案供。

“你也知道，匈奴那边连年作乱，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大皇子被一箭射死的那场。”

“连年的猜测与争论，止于李家一族伏诛。我曾同样以为那就是最终的定论，最近才发现，其实不然，事情真正的真相，怕是连你也不知道。”

谢清知垂眸，他知道蒋青峰说得是什么意思。

当年大皇子暴毙的消息传来，朝中之人大都坚信其中一定有猫腻，大皇子，其实是被害死的。

但无论众人如何猜测，事情永远都是一个得不到证实的流言，而真相到底如何，怕是只有已经处在阴曹地府的大皇子本人知道了。

流言延续数年，直到被他敲下定论。

那是李家谋反的前夕，对于蠢蠢欲动的李家的罪名，其实他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但是，他还不满足，他与李家的血仇，不是只死李家几个人就能偿还得清的。

于是，他送给李家一个永不能翻身的罪名谋杀皇亲。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时他站在必胜的位置上，刻画了这段历史，让李家在史书之上，永远翻不了身。

可现在，事情似乎出现了差错。

谢清知垂眸，看着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口供，眼神晦暗，让人看不懂。

蒋青峰并不怕这样的谢清知。相反，在他心里，这样的样子才是正常的谢清知。

而之前，憔悴到让人心疼的那个人，他并不接受。

“如你所见，大皇子之死并不简单。背后果然有人在买凶杀人，至于这人是谁，暂时不知道，但你若是想，应该可以查下去。但是有一点，此事不得摆在明面上。否则，陷害朝廷重臣的罪名落在头上，你就自身难保了。”

058 解药

时间飞逝，转眼，已至九月末。

既使有汤药做补，谢清知的身子还是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唉……”

温瞻收回把脉的手，长叹一声，良久没有说话。

谢清知对此早就没了感触，只把广袖拉下，沉默。

“我徒弟告没告诉你，你时候不多了？”

谢清知点头，的确，即使顾左甫没说，他也能感受得到，近日咳血咳得越发频繁了。要不是汤药吊着命，他怕是早就去年阎王老爷了。

“唉……”温瞻又叹了口气，挣扎道，“如你所见，此去南疆，并没有找到三千枕的解药。”

对此，谢清知并不意外，三千枕这种邪蛊，能找到解药才不正常。

更何况，传说中所谓的解药，早就在世上消失了。

“我原以为能找到一两个皇族血脉，取他们的血来研究研究。但是，唉，南疆早就换了天，前皇室血脉早就不剩了。”

南疆传言，有一种药可解百蛊，那就是南疆皇室的心头血。

相传，南疆皇室祖先以身养蛊炼百毒，后来他的血液成为世上最阴邪的毒药，同时以毒攻毒，也是可解百毒的奇药。

后来他的后代为了维护血脉的纯净，坚决不与外族通婚。但在一代又一代的稀释下，到最后解毒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