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边慢慢爬,爬到路玉白的那一头。然后像只脆弱的狗崽子似的,蜷缩到他面前。他有点难过,说不出为什么的难过。
毕竟任何一个人到了这样的路玉白面前,都会觉得难过。
但江源又不止是如此,他看不见路玉白的脸,路玉白的手也不像平时一样,他眼泪才掉到一半,就有双修长漂亮的手伸出来替他兜着,擦去那些小珍珠似的泪。
他有点委屈,但他又不该委屈。
闷了许久,他杵在路玉白的床边:“路……哥哥。”
他本来是想叫路玉白的,但没忍住。
“今天晚上好像要下冰雹了,天气预报说的。”
他听见耳畔的呼吸一顿,又徐徐恢复成刚刚一样的急促频率。
“降温了,哥哥。”江源嘶哑着嗓子,没几句又开始哽咽了,“很冷,你冷吗?”
他听着路玉白像是回应,又像是并不清醒似的自言自语:“冷。”
江源给他掖了掖被子,又把脸凑过去了点,他终于在昏暗里看清了一点轮廓,那似乎是路玉白的手腕,又好像是下巴。
他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寸肌肤上挠了两下,结果被路玉白一下就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