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见时至亥时她也不曾洗漱,整个人一直神色不济躺在贵妃榻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下人说方才顾淮声来了一趟,他走了后,她就一直这幅样子。
顾侯爷上前坐到了贵妃榻的边上。
顾夫人仍旧没有动静。
顾侯爷凑过去看,见她分明是醒着的,却不理他,他不由得去问,“听闻伏砚来了一趟,你这是怎么着了?同他吵架了不成。”
顾夫人气顾淮声,连带着顾侯爷一块牵连,她仍旧面朝着墙壁,恨声道:“都是你,成日就晓得坐在河边钓鱼,自己的儿子也不曾看顾,现下人成了混账,我看你怎么办。”
顾侯爷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却也不曾生气,不过听她这话,看来果真是顾淮声惹她生气没错了。
他问,“他怎么了?”
顾淮声成了混账?那不至于吧。
谁家不羡慕他们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哪里能成混账呢。
顾夫人听了这话满腔的火气当即有了出口,“你知道他想干嘛吗?他想要去娶他的表妹!”
顾淮声娶姜净春?顾侯爷也觉诧异,可想了想后却也觉没什么问题,他们两人,为何死活不能在一起呢?
她这般生气究竟是为何。
“我说你只想着自己的那几条破鱼,我果真是没说错!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你看看近些时日,净春哪有想要嫁他的迹象,前些个日子我还回去看望母亲,听闻她是想要嫁给宋家那小子,怎么着他现在说要娶她?净春不答应,他就强娶,你说这混账不混账。”
谁知顾侯爷却没有再附和她的话,“那也是没办法了,就他表妹从前乐意缠着他。你不搭理他,我不搭理他,那他自然是会喜欢愿意搭理他的人嘛......这事真要怪,你也别光怪我,还得怪怪你自己呢。”
他们两个都管不来顾淮声,所以干脆就都不怎么管。顾淮声能对自己的表妹这般念念不忘,虽反常,可细细想来,好像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顾侯爷平日虽做什么都一副淡淡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面却门清。
顾夫人没想到他竟这样说,一时间竟愣了个半天。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强求不来。好了,从前你我不管他,现在要再去管,也管不了了。”
就算想管,能有用吗?
以往他还肯听他老师的话,他老师和他闹掰了之后,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了。
顾侯爷现下也只能这般安慰顾夫人了,就算她是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了。
眼看她神色仍旧闷闷,顾侯爷默了片刻而后道:“莫不如改日你随我去京郊一起垂钓,放松放松......”
“你死不死啊,一天天的成心气我......!”
把顾夫人惹生气了,顾侯爷又忙哄了起来,好在后来光顾着气他,也没功夫再去气顾淮声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之后,顾侯爷也躺到了榻上,顾夫人推他,嫌弃道:“这么点位置非要挤过来做些什么,烦不烦。”
“哪里挤了,不挤。”
说完这话,顾侯爷忽然唤了顾夫人的闺名。
“阿箬。”
他这突然的话让顾夫人愣了片刻,反应过后仍旧是没好气道:“作甚。”
“伏砚小时候同旁人打架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两人并肩躺着,面朝着房梁,听到顾侯爷的话,顾夫人回忆起了往事。
顾侯爷说的约莫是顾淮声五六岁时,同旁人打架的事情。
顾淮声从小就稳重,小小年岁不爱说话,不爱笑,不爱玩闹。或许是他喜欢的东西同旁人的都不大一样,和别的孩子也都玩不到一起去。
除了姜家的表兄弟。
姜润初这人吧,打小就喜欢聪慧的人,自然也喜欢侯府的这个表弟。
顾淮声一开始并不大喜欢搭理他,奈何姜润初也实在是有些难缠,终究是长他一岁,最后还是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