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父亲只是说说,他周裕之并不是个养尊处优、挥霍祖业的富家小开,他对风华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希望把她建成一流的酒店,能和那些世界知名的酒店比肩齐名,他有这样的信心,也有这样的具体实施方案。在欧美大酒店工作时,他的能力是受到酒店总裁们的首肯的,他离开的时候,他们对他说,周,知道吗,放你走,我们是在树敌,祝你的梦想会让你亲手实现的。
可是,多么悲哀,自己的父亲却不相信他,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可以做好祖业,发扬光大。
高度被周裕之叫出来喝酒,这是极少出现的情况,他们算是发儿小,但自从周裕之去欧洲学商,他去日本学医,再回来当年的好兄弟情谊不变,但时间却难得,尤其是现在这样不干什么,从下午五点开始就喝酒,一杯一杯。其实,周裕之酒量大,喝得也不算多,只一口一口地抿,何况这只是清酒而已,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但,这也少见。
“裕之,什么事情?感情的?事业的?”高度倒一盅酒再递给周裕之,见对方没有反映,胡乱再猜测。
“没听见你跟哪家名媛走得近,也没见上娱乐小报,是那个夜晚躺在你床上的女孩子吗?”看周裕之抬眼看他一眼不说话,又继续。
“我知道你想什么,裕之,是不是老爷子的那一招啊,我听我爸说了,当时他也在场。”
周裕之手托住地板,身体侧过去,领带已经揪扯到一边,嘴角弯一下,“大家都看出来了?”
“也没有,只不过我爸猜测而已,老爷子前段时间发病和他说想趁这次生病把风华交给你了。这转脸儿又……所以……我想其他人不会知道,你表现多好啊,脸上纹丝不动。”
周裕之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地板,眼睛看向榻榻米的某处。
“到底老爷子是不放心我把风华折腾成什么样儿啊,他或许相信我的能力,却不赞成我对葡萄酒经营手法的不认可。”
“经营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老爷子不交给你交给谁?他不就你这一个儿子吗?”
“你没听说过职业经理人这一说吗?我并不是图风华什么,只是刚巧喜欢酒店,所以想把自己的梦想付诸实现,如果我像你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必定不会在这里惹老爷子生气,让一堆老手下去告状给他出难题。”
“我当然知道,但即使是职业经理人,那股份在你手里,不也是给你周家干事情吗?你又何乐不为?”
“你觉得我是那种吃干股混日子的人?”
“裕之,是不是你改革得动作有些急了?”高度不确定地问。
“不是我急,是事情有蹊跷。”周裕之坐直身体,又一口灌下,猛吃几口面,“哎,高度,记得有一次我去东京,就在地铁旁边的小摊儿上吃老两口的拉面,50块人民币,真是好吃啊,比这个强多了。”
高度见他转移话题,也不继续,“那是,那不跟咱这儿一个道理吗?大排档上吃东西,香啊。”
“要不,咱去大排档喝啤酒吃东西去?好像很久没去了。”周裕之已经站起身。
高度一脸疑惑看他,这小子八成是被刺激了。当下俩人拎着西装打车去大排档。
“这烤牡蛎比你风华的好吃?”
“什么心情配什么菜,现在这里就好。”周裕之仰头喝掉一杯现酿的扎啤,目光投向处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季时年在路边走,身后上来一辆车,是酒店的车子,周裕之认得。劳伦斯从里面下来,似乎是在邀请季时年上车,季时年摆手看来是拒绝了,那劳伦斯居然回头和司机说什么,车子先开了走。
隔着街道,周裕之当然听不清季时年说话,只能隐隐约约看她表情有些冷,似乎还透着烦,转身走,劳伦斯却追上几步。妈的,这劳伦斯究竟来风华唱什么戏。
高度也看到了季时年,劳伦斯他不认识,但季时年却记得清楚。
“啊,那不是你那个……朋友,精神好的时候很漂亮啊。”看周裕之也是皱眉盯着街道对面,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