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
“你在哪儿?”
周裕之看着眼前一波一波涌起的浪潮,“海边。”
“我听到海浪的声音了。”
“嗯,很好听。”
“裕之,我过几天回去。”
“文化节结束了,你不用急,在尼斯多陪陪父亲也是好的。”
“我以为我回去你会高兴。”
“不是这个。海南项目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经营的事情,我也想法国了。你不惯坐飞机就在那里等我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我们一起吗?”
“不好么?”
“对不起,裕之,前些天……”
“时年,带我去葡萄酒庄园看看吧,我都没有去过。”周裕之轻声打断季时年的不安。
“现在都是冬天了,你真的想看?你都不喜欢葡萄酒,安慰我的吧?”
“是真的,不过,你得在法国等我。”
季时年几乎是雀跃地要跳起来,周裕之若真来,那就太好了,他们似乎到现在还未曾有过这么轻松的日子。每天会接到周裕之的短信,内容并不肉麻,无非是嘱咐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包括是不是趁机会去看看身体,他说得隐晦,她也明白,父亲无大碍的时候抽空做了检查,无非是些老话,多注意,不要受刺激,轻易不要吃什么止痛药,尽量物理治疗。几日下来,随着父亲身体的好转,季时年也意识到对周裕之多少有些苛求,当这样的念头从心里升起的时候,就特别想周裕之,即使恼他的时候心里也只是淡淡地怨。到如今,只消小小的一段通话连那怨也埋在某处。
季时年在尼斯又待了三天,这三天过得心神不宁,海南那样大的是事情怎么可以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做完的,让她在这里孤零零地等,她宁愿忍了飞机的恐惧守到他身边。法国,曾经做过他们生活过的背景,不巧,他们互不相识,很巧,他们还可以在这里相约未来。
只是怎么能等呢?季时年已经不只一次把偷偷收拾好的行李打开了再放进去新增加的东西。终于父亲看不下去了,从最近喜欢上的瓷器藏品里抬起头。
“时年,回去吧。”
“爸……”
“到时候两个人结伴再回来嘛,你这几天毛手毛脚,我的瓷器可禁不起你摔,再说你的行李箱都快被你拉坏了。”
仿佛得了名正言顺的特赦,季时年抱着父亲撒娇,脑袋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买哪天的航班好回去给那个人个惊喜。
看女儿脸上的笑,菲利普觉得自己放心了,那个年轻人果然没有看错,能让他的小玫瑰再次绽放,他也放心了。
出了机舱,尽管有通道直接通到大厅,季时年仍不禁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她离开C城一个月,这里俨然已经进入了深秋,偶尔的雨后冷得利害,明显传递出冬的寒意。
拖着行李箱走向半山湾的公寓,洗漱完毕后她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约定他的夜晚。
公寓的钟点工正在收拾屋子,看季时年进门极是诧异,忙笑了说,季小姐,好长时间没见,刚下飞机?赶快休息一下。
脱了高跟鞋,季时年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儿,喝一口钟点工倒的热水。手边是近几日的报纸,钟点工一个星期收拾一次,桌子上现在也就有三份。离开C城这段时间还真是有点儿想念,季时年随手拿起一份认真看头版的要闻介绍,此时的C城在她的记忆里已经熟悉了很多,比如说城西区,她就知道那是老宅的地方,而城南则是吃牛肉面的地方,城的西南则是文化节的主场地。一行一行扫下去,周裕之的名字跳了出来,季时年定睛一看,那个黑色的大标题晃晃悠悠地显出来,“风华大少背女友偷吃被曝,疑似名主持情人有孕在身”。
季时年脑袋沉沉的,尽管不相信,这报纸毕竟说过他俩的谎言,可是手指不由翻到那一版,有图片为证。
图片清晰地很,周裕之坐在餐桌前,脸上淌下水来,表情被动而茫然地向上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表情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