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如果是一双按摩师的手或许只是解缓身体的疲劳,但周裕之的手指传递来的却是可以达到内心的安抚,手法不纯熟,却奇异地能将能量传递给她。

季时年伸手按住周裕之的一只手,“好多了。服务很不错,可以预订吗?”

另一只手仍然在她的颈椎和肩胛间来回移动,酥酥麻麻的,“很贵。”

“这样的手法也贵?”季时年闭着眼睛头枕在周裕之的另一只手上,失笑地问。

“专人服务,自然贵。”

“怎么个专人法儿?”

“只对一个人服务,日夜相伴,随叫随到,指哪儿打哪儿。”

周裕之甚少在床底之外开这样暧昧的玩笑,季时年身体后仰看周裕之的脸,墨玉般的眼也俯看了她的,脸上有微微的喜气,表情却不见半丝旖旎浪荡。

“时年,我的事情马上就好了。”周裕之脸上的喜气又浓郁了些,“过完年我们就去法国。”

季时年说不出话,使劲仰头看着周裕之,他的脸倒映在她的眼中,面上的欢喜真实可信,终是有人待她胜过自己,不会弃她欺她,一时悸动无语。

“真傻,不会转个身子看,脖子都要拗断了。”周裕之把椅子转过来对着季时年。

季时年伸长胳膊,周裕之默契地弯腰,纤细柔软的手指便环住周裕之的脖颈,然后随着直腰的力道被带离了椅子。

两个人默默地相拥,幸福和自由指日可待,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季时年跟着周裕之回周宅,就只徐至美刚住院她去看望,后来去几次徐至美都在睡觉,始终未见面说话。徐至美一直待她如女儿,先前因为和周裕之的假婚约还受之有愧,到后来两个人吐露心声,假戏真做,季时年便把徐至美当了妈妈,行事温柔孝顺,两个人的感情愈发处得深。

因是旧式洋楼,壁炉也还在,尽管有地暖,徐至美仍在壁炉边坐了,腿上搭着一条薄毯。留声机里放着折子戏。

季时年看徐至美本就不胖的身材此时清瘦得厉害,形容憔悴,虽然依旧风华,却看着让人心酸,上了年纪果然不能生病,元气大伤,恢复起来不易。上前叫一声,“伯母?”

徐至美缓缓睁开眼睛,看是季时年,眼睛里有惊喜,“时年,是你,好长时间你都没来了。”

季时年心口微滞,却不点破来几次她都在睡觉,那样岂不是又让她想起病痛,故意爱娇地,“最近事情好多,周总裁给了不少工作要干。”季时年始终改不了口叫周闻生叫“伯父”或“伯伯”什么的。

徐至美不像往常那样嗔怨老公,只笑了笑,“不想干就别干,女孩子可不指望这个。”

季时年想起之前周裕之的话红了脸,又不便多说,便岔开话题,“伯母,这留声机里放的是昆曲吧,这个我好像以前没听过,好像不是那个《牡丹亭》。”

季时年记得那会儿夏日午后水晶帘动,花香熏人时,留声机里会放什么“袅晴丝吹来闲庭院,荡漾如春线。”一曲几转的唱腔让人记忆深刻,此时却不是那清丽缠绵的女声,一个男声在那里无可奈何,“和尚出家,受尽了波查。被师父打骂,我就逃往回家。一年二年养起了头发,三年四年做起了人家,五年六年讨一个老婆,七年八年养一个娃娃,九年十年只落得叫,叫一声和尚我的爹爹,和尚爹爹……”

“《孽海记》,时年,我兴许是真老得不行了,最近就喜欢听这些浑话唱的,听着可乐。”徐至美抬一下眼睛道。

“我觉得很有意思。再说要过年,总是要喜庆一些的。”季时年乖巧地应答,虽然这些唱词不是徐至美往日的风格,但是对于久病在床的人,再听那些缠绵悱恻的终不利于恢复精气神,这些打打闹闹的也好。

季时年见徐至美不说话便陪着她继续听下去,顺手翻翻旁边的书籍,以前那些勃朗特姐妹的书都不在了,只散放了《西游记》,还有几本其他的。季时年还未说话,周裕之走过来搭着她的肩说道。

“哎,妈,你最近品味越来越下里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