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拿起靠枕冲方战扔过去。方战一愣,没想到季时年居然会有如此撒泼举动,倒也不生气,接了枕头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关门离开。
文人梁文道说自己不断出书有点儿像女人坏了贞操,索性就那么放荡下去,一本一本印刷下去。季时年此时就有这样的心态,本想改签航班,又一想反正好的坏的都被方战说中,反倒不惧,第二天一早拎了箱子去机场。
终还是没有勇气和方战一起坐在头等舱的贵宾室候机,四下里乱转,直到最后时刻才登机。
座位自然是挨着的,季时年对方战一眼不看,径直坐下,拿出眼罩带上。
前一晚没有睡好,坐飞机自然是煎熬,时时有不稳定气流,总要紧张,手指紧紧抓住扶手,眼睛处在一片黑暗中,恐惧尤其身临其境。
突然一只手覆住冰凉的手背,温暖如昔。季时年不动,再也不动。那温暖有如定心的神针,那羞辱终还是拨到一边,她对他总存了不一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说不清,也不想说清。想着想着眼泪从眼罩下面一颗一颗滑落。
方战看她耳垂下殷殷的红迹,如点缀蜜桃上的红晕,心底微酸,再看那一点一点湿了的毛衫前襟,长叹一口气,终究不说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发乌龙了,把没写完待斟酌的下一章给发了出去,所以最新章节,有部分可能有人已经看了,但也修改了不少。
对方战,我没有恶意,时年也没有恶意,就这样处理吧。
☆、随风而逝
机场季时年和方战分手。其实,怎能算是分手,虽然两个人相邻两座,却一直保持沉默,明明是直到飞机安然从上海抵达C城,方战起身帮季时年取下行李,季时年低头道谢拉着手提箱先走。
方战有意落在后面。远远望着前面窈窕的身姿逐渐隐没在如潮的人群中,自己转身拐入贵宾通道。
每段寻常情感之外的感情遭遇,事后或许都略嫌多余,但最初它总以巧合种种、轰轰烈烈的的态势开始,甚至以为相遇恨晚,一个眼神的交汇、某次街头的偶遇,片刻言语沟通的共鸣,其实,不过是偏执地相信了缘份的力量,转回头,或许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从那样不顾一切地准备开始,到眼下悄无声息地结束,如果知道是这样,会不会选择开始。在方战不为人知地心底,那样的时光,快乐也是真的快乐过,也能证明自己又年轻过。
C城仍然冷,一股寒潮到来,倒比春节时候还要冷些。去年呢,去年的天气真好,不用翻日历季时年也知道,来这里,她已经整整一年了。一年中,经历的比她过去二十几年的更复杂。过去不过是情感的受伤,身体的疼痛,毕竟还有中间这么多年消化冷却疗伤。而眼前,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和C城紧紧联系在一起。
是生命吧,不应该是其他,是那种伤在别人身体,自己会痛的感觉。
如今,能使的力已经全部用上,即使最后一搏,季时年也知道上海之行很大程度就是一次赌博,概率不到三成,但是不这样做,又不得安生。
在机场还踌躇,一旦踏上回来的路,又觉得自己必须是一个女兰博,使命就是拯救爱人和自己。
季时年不清楚徐至美知不知道她去上海的事情,这三四天的时间没有去周宅,不晓得会不会被问起。回住处略作调整仍然不放心地赶到周家公馆。
徐至美对她的出现不惊讶,对她的不出现也没有疑问,仍只是专心致志地绣花,那一瓣梅花却是半天不见完整。顾许幻就在旁边看着,替她理好丝线。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度过。直到屋内的光线暗下来,徐至美先抬头,看看季时年,说,“让你陪我枯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天天过来,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