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讲电话时没避开陈初燕,陈初燕便问他是不是刘丽亚过来了?
“嗯,”陈洛愉把酸菜鱼和红烧肉以及青菜都推到陈初燕面前,“你不用多想,没事的,把这些都吃了,别给我留。”
陈初燕点点头,看神情还是在担心。陈洛愉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明治的黑巧克力递给她,起身去了隔壁的餐厅。
刘丽亚点了红茶和阿华田,还有一块黑森林蛋糕,坐在二楼一张靠窗的桌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陈洛愉走到她对面,双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垂眸看着她。
刘丽亚的视线从陈洛愉那身洁白的医生服移动到肩膀上的听诊器,最后停在他脸上。
短短一周不见,陈洛愉比上次她回来时又瘦了一圈,下颌线就像当年生病时那样明显,黑眼圈也由青变紫。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刘丽亚语气和婉地道:“坐下吧,吃点蛋糕。”
阿华田和黑森林蛋糕都放在对面的位置上,陈洛愉拉开椅子坐下,并没有碰这两样东西,只靠在椅背上看着刘丽亚:“你想谈什么?”
其实不问也知道刘丽亚过来的用意,见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刘丽亚才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了冒头的趋势:“陈洛愉,你现在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
陈洛愉回答:“如果不当的话就不会过来跟你谈了。”
刘丽亚被噎了一下,想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陈飞麟的缘故,刘丽亚咬着牙说:“看看你自己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了?跟坐过牢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前途了?!”
刘丽亚恼归恼,却忌惮着这里是医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过足够陈洛愉听清了。陈洛愉往前靠在桌边,一点也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妈,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坐牢的就是寓.你儿子了。”
以为他还在狡辩,刘丽亚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陈洛愉又靠回椅背上,“外婆去世那天其实是我在煮饭,他在洗澡。后来他陪我去了医院,回来房子已经起火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出门没关火。”不理会刘丽亚惊诧的神情,陈洛愉用右手撑着桌子站起,临走前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不该再插手我和他的事,要是你坚持继续分开我们,那我只能去自首了。”
说完想说的话,陈洛愉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刘丽亚的脸色由红转白,盯着对面那杯仍在冒着热气的阿华田,心里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的。
当年陈飞麟什么都没跟她说过,即便她要求陈飞麟就此离开陈洛愉,陈飞麟也是一声不吭,连她提出可以帮忙的170万赔偿款都拒绝了。
陈洛愉肯定在骗她,肯定是为了能跟陈飞麟在一起就编谎话骗她。
刘丽亚抬起双手,按住太阳穴用力揉了起来,很快她又停下动作,回忆着陈洛愉刚才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陈洛愉用这么冷漠的视线看自己,要是真相真如陈洛愉所说,那现在还在法律追诉期内,如果陈洛愉冲动去自首了,他这辈子才是真完了。
端起面前的红茶一饮而尽,刘丽亚从包里拿出手机,想找朋友调查当年那件事,在电话即将拨出时又立刻挂断了。
不能打这通电话,她不能找人去查。这世上没有绝对能瞒得住的秘密,万一陈洛愉没有胡说,那她就等于亲手将一个不定时炸弹送到了别人手里。
太阳穴一阵钻心地痛,刘丽亚抬手按住,气得喘息都不匀了。
下午的探视时间,陈洛愉手上有个要看片子的病人,就没和陈初燕一起过去,等他搞定之后已经晚了十几分钟了。
比起上午,陈飞麟的精神更好了,已经可以靠着升降床斜坐着,还有精力跟陈初燕开玩笑。
陈洛愉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尾,听他们兄妹说话,看着陈飞麟身后那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朦胧光线,竟然有了种这一幕像在做梦的错觉。他有些恍惚了,连陈初燕把话题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