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一年来的被轻视终于使宋向宇雷霆大发,余宝笙,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人的话,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在一起了。余宝笙仿佛没想到,愣在那里半晌,眼睛眨了眨,要说话,又闭上嘴。宋向宇后悔极了,撑在那里,心里却想,如果余宝笙求他一下,他立刻会搂住她,再也不说浑话。可是余宝笙停了十几秒,低头,宋向宇,跟我在一起,你也很累吧,要不,就按你说的办吧,对不起。
嘴里的米豆腐嚼不下去,整个儿就囫囵咽了,余宝笙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宋向宇这么多年后又提起当年的糗事,平时的伶牙俐齿突然就不知道哪儿去了,看着宋向宇,只觉得说什么都不是。人人都道医大校草移情别恋跟她分手一周后另觅佳人,有同学打抱不平,只有她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她的确当人女朋友当得比较失败。
宋向宇认真地看余宝笙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得更白,心下不忍,笑着皱眉:“你看看你这幅神态,倒比当年诚恳一些。你当年那是什么态度。唉,全校人都以为我甩了你,我怎么就觉得是你不待见我呢?”
余宝笙见宋向宇的笑容也缓过气儿来:“宋校草,我完全牺牲自我维护了你的面子,你该感谢我,而不是事隔五、六年批判我。”说着放下筷子,“不吃了,太有压力了。原本找个人陪吃饭,可以多吃点儿,还尽找不开心的事情噎我。如你所愿,我今天给你省钱啦。”
宋向宇靠着椅子看余宝笙微笑的脸,那该又是一个面具吧。她就是这样,以前很少开怀大笑,而现在再灿烂也总让人觉得和这世界隔着距离。
出门回家,余宝笙要送宋向宇,被宋向宇拒绝了,说不能让女孩子大晚上送他,他打车回就好了,反正也不算远。车停路边,宋向宇侧身下车时又回头突然说:“宝笙,以前我觉得你气质淡然,跟你一起后才知道那不是淡然,是你的内心从来不对人开放,这次见你活泼了好多,开朗阳光,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还不如原来,你的心里揣了座冰山。”
余宝笙愣住,其实有人这么说过她。她在儿童医院当实习医生时,和小孩子们玩得来,每天都和月亮姐姐似的快活。一个年轻的医生曾因此追求过她,交往了两三个月后,那医生说余宝笙我发现你的心是块冰。你像冬天的太阳,看着暖和明亮,伸出手才感觉没什么温度,还是冷的要命。
宋向宇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沉吟了半天:“但是,余宝笙,我还是打算重新追求你。”
余宝笙再次愣住,然后习惯性地掩饰笑着说:“你是可怜我,打算拯救我这个剩女?”
“宝笙,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享受一个人的世界,我不打扰你,如果不是,答应我,如果等不到更好的,或者,没有等到你想要的,我们试着再交往吧。”宋向宇的手捏住她的肩膀,隔着大衣,仍然薄薄的,和以前差不多。
车门就那么半敞着,宋向宇一脚在车外,半个身子在车里,沉默地盯着余宝笙。初春的晚风还是冷,在车厢里窜来窜去,两个人都僵持着,不知是因为情绪,还是因为天气。
笑容渐失,余宝笙的身体疲软下来,脸上浮出迷茫之色,黑暗里长长的睫毛遮得眼睛幽暗不明,目光在宋向宇的脸上逡巡半天,重重地叹一口气:“宋向宇,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想探究。今天是我们五、六年后第一次见面,我不可能现在就给你答复,但我会考虑考虑你的建议。无论如何,谢谢你。”
第二章
整个晚上余宝笙都在做梦,即使起来上完厕所躺下来,仍然接着做,不是省医大的青葱校园,不是北京的滚滚红尘,只是一片蓝绿色的湖泊,有像极光一样的光芒在空中闪来闪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沿着湖走,明明走的很慢,可她却追不上,她其实就想上去打听一个人,可是就是追不上,想喊,却没有声音,张着嘴像快要搁浅而亡的鱼。余宝笙醒来枕巾湿了一片,头上有薄薄的汗,喉咙疼得要命,捧着脑袋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低叫一声赶快起床洗脸。
此时身处办公室的余宝笙也捧着头,陶主任说会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