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意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给她的脸上涂上宝宝霜给送到了孟小凤的床上。

在放下暖暖的时候,沈忱意起身准备走,衣摆被紧紧地攥住了,垂眸,暖暖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奶声奶气道:“爸爸要去哪呀……”

“爸爸今晚要照顾病人,不能和暖暖一起睡了,”沈忱意捏捏暖暖软乎乎的脸颊,凑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快点睡吧,奶奶和爷爷都在呢。”

“嗯~”暖暖揉揉眼睛,软软道,“那等帅叔叔好了,爸爸要陪暖暖一起睡觉~”

沈忱意眼底溢满了柔情,他轻轻嗯了一声,替暖暖掖好被子:“快点睡吧。”

从前屋走到后屋经过小院子,圆圆的月亮像是一顶路灯挂在半空,月色如水一般洒在院子中央的柿子树上,给葱郁的枝叶披上一层透明的纱。

围墙外的鱼塘里,青蛙大张旗鼓地叫着,其中夹杂着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在这片喧闹中,沈忱意却感到很安静,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安静。

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程聿怀赶离这里。

嘴巴里隐隐有点苦涩,久违的烟瘾犯了,沈忱意从裤衩口袋摸了摸,一颗糖果都没有,他只能砸吧两下嘴巴,揣着口袋转过头。

“卧槽!”冷不丁看见站在后门门口的程聿怀,沈忱意吓得脱口而出一句国粹,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

“你站那不说话干什么吓人啊?”沈忱意无语道,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着。

程聿怀嘴唇泛白,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沈忱意,低声道:“我以为忱哥是幻觉。”

“我这么大个活人还能是幻觉,你眼睛多少有点问题吧?”沈忱意瞥了一眼程聿怀,男人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但比下午那会儿好多了,“你身体感觉好了没?好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城里。”

从开始说话到现在,沈忱意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眼前这个男人熟悉又陌生,忱哥还是忱哥,只是不再喜欢自己罢了。

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个爱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生活的幸福美满,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

程聿怀知道,他应该立刻离开的,这样才是对忱哥最好的解决方式。

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像个圣人一样放手,程聿怀承认,他就是自私懦弱无能的人。

只要忱哥活着,他可以不去找他这些曾经说过的话都是虚伪的笑话,哀求老天留情的一种劣质手段,一旦真实发生,忱哥还活着,那么他会转脸不认人,立刻把忱哥抢走,紧紧地抓在身边。

老头子说的没错,他从骨子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就注定不是一个好人,他有多恨他,他最终也会变成他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