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他又?答,带着三分诧异。
却见司徒琅的?唇角弯起。
“别慌张。”司徒琅没有离开他身侧,语调上?扬,“你怎么如此慌张。”
她伸手,很直接,触碰他发烫的?耳垂。
雨还在下?,敲打青瓦,遮住心跳声?。
“你不是抱过我吗?”她语调轻轻,“你可?以在日后习惯。”
裴若松突然觉得?呼吸乱起来,他想问?司徒琅,这句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对?不住!”却有声?音打断思考。
那书生刚刚摔掉了两本书,急急忙忙捡起,所幸里面没湿。他拍掉书面的?脏,又?忙向司徒琅道歉。
书生脸红,连带左脸的?红痣都红上?几分,鞠躬道歉后,又?在雨天匆匆忙忙赶路。
红痣。怎么这么巧,刚刚见过不久的?喂狗少年也有红痣。
少年和书生,两张面孔交错,又?重合。
司徒琅猛然抬头,皱眉片刻,似是想通某个事情,而后轻笑。
“光注意看你的?脸了。”
司徒琅的?手从裴若松耳垂收回,看着远去的?书生。
“这个秘境的?诡异之?处,居然今日才看见。”
*
本身窃脸妖已是难缠,此刻秘境愈发诡异。
但入秘境的?两人,都不是焦躁之?人。
除了那日被?司徒琅逗时。
裴若松那天问?了几遍:“司徒姑娘,你说的?话,是我想的?意思吗?”
司徒琅从书架上?拿字帖:“什么话?”
“我,以后,可?以习惯抱你?”
裴若松掐了下?自己的?手,让自己先习惯不要?脸红。
司徒琅诧异:“我原话是这个?”
原话不是这个,但你是这个意思吧,是这个意思吧?
裴若松往前凑,仍是盯着她,眼?睛眨眨,像一只等?待答案的?狗狗。
司徒琅只懒懒道:“不太记得?了呢,先从秘境出来再复盘吧。”
语调没什么起伏,手中毛笔沾墨,下?笔却流畅轻快。
*
雨声?绵绵,落在榴花上?,赤焰般的?榴花滑落透明的?雨珠。
细雨飘过黑瓦白?墙,飘过客栈庭院。
裴若松在回廊处观雨喝茶。
“今日初几?”
“十四。”裴若松放下?茶水,回头看她,“明天月圆。”
之?前二人猜测过,十五月圆应当最是安全,初一残月最危险。
“今日有喜事吗?”
“没有。”
倒是有一件悲事,卢家小儿子新丧。死?前的?遗愿,是和他夫人同一个棺椁。
他的?夫人之?前被?窃脸妖偷走身体,而后确认死?亡。
算起来,卢家小儿子高中离乡,也就一个月多前的?事情。
不过因为周家女儿事件,两人对?秘境里的?时间流速并不信任。这种悲剧便也只剩诡异。
今日无事,两人休息得?早。
然而午夜,异常袭来。
夜间放晴,云散月出。
天上?的?月亮尚缺一丝圆满,正是放松紧惕的?时候。
无边的?红雾却弥漫,整个城镇陷入沉睡。
花妖再来。
无数藤蔓铺地,弯曲往前,在触碰到窗口时,被?剑气猛然齐齐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