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紫眸微微眯起。

它抬起右手,将左手手腕的伤口上划开得更深更长。

顷刻间,浓郁的血香把狭窄的房间浸满,彷佛一张巨网将人铺天盖地将人困住,让人无处可逃。

魔王走了过来,将淌血的手腕递到囚徒唇边,道:“喝。”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诱惑,审判长的眉峰紧紧蹙起,道:“……够了。”

魔王垂眸看着他,有些不悦,道:“明明想要,为什么要抗拒?”

说着,它一条腿压上床沿,右手捏住了审判长的下腭,逼着对方只能够仰起头来看它。

审判长呼吸一窒。

魅魔的脸近在眼前,优美昳丽,惑人心弦,世界上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对它说出拒绝的话。

而魔王本人,也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权利。

审判长:“放开。”

魔王不放,反而更加凑近,那双非人的紫色眼眸灼灼妖冶,让人无法呼吸。

审判长只能抬起手,拖着沉重的锁链,抓住魔王流血的左手手腕。

魔王只当他是终于服软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松开他的下腭,施施然坐到了他身边。

“赶紧喝完,别打搅我休息。”魔王说。

此时是凌晨,外面的天还没亮,朦胧的晨雾与还未褪的夜色相交融。

审判长想问问它,既然觉得打搅,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这里?

但他也知道,这些问题,魔王是不会回答的。

审判长低头看着魔王的手腕,闭了闭眼,低头把唇印了上去。

甜美。

让人疯狂的美妙滋味。

异化的感官诚实传递给他此时的感受。

审判长皱着眉,太阳穴剧烈跳动着,压抑着把人咬开撕碎的冲动,继续动作。

魔王皱了皱眉。

白发男人并没有像之前失控时候那样,把犬齿嵌进伤口里,撕咬吸吮,而只是低着头用舌头一点点舔舐,将伤口中流出的血舔舐干净。

魔王并不畏惧疼痛,此刻却被审判长舔得发痒,指节颤了颤。

太奇怪了……这感觉。

魔物身体愈合的速度很快,审判长这样温吞的动作,不过一会儿,被指甲割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血液也不再流出。

“喂,”魔王忽然开口,“……你太慢了。这样不行。”

它想把手收回去,用指甲再度把伤口割开,然而审判长却紧抓着它的手,不让它抽回去。

在没有动用法术的情况下,法师的力气是比不过骑士的。

魔王道:“放开。”

审判长不放,微微抬起头。他薄唇上还沾着魔王的血,白发散乱,绯红双瞳深深地看着魔王,冷峻的脸上似乎有些魔王看不懂的情绪,道:“别动。”

魔王不动了。

审判长握着它的手,重新低下头,一下又一下舔着,直到魔王手腕的伤口愈合。

他的唇离开了魔王的手腕,道:“既然会痛,就别再随便让自己受伤。”

魔王忽然站起身,把手大力从审判长手中抽了回来。

这一次,审判长没有再阻止他。

魔王面无表情地用衣袖擦干自己的手腕,大步离开了房间,摔上了门。

……

魔王寝殿。

窗帘被拉着。床边厚厚的帘幔也被放下,透不进来一点光。

魔王侧躺在床上,环住双臂闭目休憩。

这么久了,它已经习惯了这个睡眠的姿势,不会再随便翻身把自己给硌着。

除了日常活动有些硌人,那条禁魔锁链对它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上面的封魔禁制用的是光明符文,与它体内的魔气并不融洽,即便伤口愈合,与骨头融为一体,它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嵌在体内的异物。

那东西存在着,时刻提醒着它身上所背负的罪。

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