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这些剑非断即残,但红莲隐却十分爱惜。因为,它们都是红莲家族心血的结晶。

红莲家族到她这一代,已经再也无法铸剑。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守护。

有了伽罗这个剑奴,红莲隐就不再亲手洗剑,而是监督着伽罗洗。

东边水浅,伽罗可以涉水洗剑。而在水最深的西边,红莲隐就用丛林中的古藤把伽罗倒吊起来,让她悬空洗剑。

伽罗总是担心藤蔓不够结实,自己没准会一头栽下,被乱剑刺穿。于是,她揣度着红莲隐眼盲,就想马马乎乎地敷衍过去。但凡这心思一冒头,红莲隐就像是有所察觉般,猛然一松手。

藤蔓急速下滑,眼见泛着寒光的剑尖,飒飒生风地逼至鼻端。伽罗吓得泪如涌泉,只得认真地洗剑,再也不敢偷懒。

红莲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好整以暇地坐下,继续悠闲地晒太阳。

伽罗近看红莲隐时,总觉得她长得很像记忆中的某个人,尤其是微笑时嘴角泛起的笑纹,两人竟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每当伽罗洗剑时,剑池里的长剑就会发出或清绝,或沉浑的长鸣。剑吟之声长短不一,此起彼伏,像编钟奏乐一样动听。

这时,红莲隐就会赞伽罗很有驭剑天赋。因为剑只有在遇见有驭剑能力的人时,才会发出欢快的清吟。但伽罗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是自己洗剑洗得太狼狈,连剑都在嘲笑她。

红莲剑池中的所有剑,伽罗都可以随意把玩。惟独清平剑,红莲隐一直寸步不离地紧紧抱在怀中,不许任何人接近。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伽罗没发现红莲隐的弱点。也许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双眼,但九子铃已经弥补这个缺憾。

红莲隐几乎无懈可击。

下午,阮霜白送来涂蜂蜜烤出的獐子肉,一股诱人的肉香从荷叶中传出,谗得伽罗口水直流。

红莲隐照旧颐指气使,使劲贬低阮霜白的厨艺,等阮霜白讪讪离去后,就大马金刀地坐在栏杆边,一边晒太阳一边吃。

伽罗嘟着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莲隐手中的烤肉,道:“你不是说不好吃的吗?干嘛还要吃?”

红莲隐低头,笑:“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我若说不好吃,他就非要做出能让我说好吃的东西,那我就能常常吃到他做的东西。若我说好吃,估计他就不会再做好吃的给我了。”

伽罗仍旧盯着红莲隐的手中,拼命地忍住口水:“那个……那个,我好象也还没吃午餐。”

红莲隐装傻:“厨房里不是还有些野菜和萝卜吗?”

伽罗委屈地嘟着嘴:“人家洗了一上午的剑,体力都耗光了,你还让我啃野菜萝卜!”

“女孩子就该多吃蔬果,少吃肉,那样才长得漂亮。”红莲隐一边嚼着野味,一边谆谆教诲。

伽罗还是不死心地盯着烤肉。

红莲隐停下动作,眯着眼问道:“你真的很想吃?”

伽罗肯定地点头,拼命咽口水。

“那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来我这儿的目的,是清平剑,对吗?”

伽罗一愣,继而诚实地点头。既然被对方看出目的,她也只得老实承认。她素来心怀坦荡,不会花言矫饰。

红莲隐笑:“你倒挺老实,我从你身上,能感应到一股平和的气息,清平剑也并不抗拒你。但可惜,你的武功太差。”

伽罗露出一个“武功差又不是我的错”的委屈表情。

“有时候,清平也需要力量来维持。清平剑落到徒有悲悯,却没有力量的人手中,只会引发更大的祸乱。不过,与其把清平剑给白,我倒是更愿意给你。他体内潜伏着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邪恶,若是他拿到清平剑,天下必起大乱。而在你的体内,却似乎有一种可以化乱为定的力量。”

伽罗听得云里雾里,竟忘了向红莲隐讨烤肉。

红莲隐自觉多言,突然刹住口。她朝呆呆站着的伽罗晃了晃手里的烤肉,笑:“要吃的话,再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