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难受。
后脑崎岖不平,一压便火辣辣得疼,翻来覆去也无缓解。
喉咙里也有火,身上最后的水都被烧干。
直到伍桐闻见一丝熟悉又清雅的玫瑰香,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后脑忽然不疼了,她躺在比床更软的物体上,口中清甜如泉的水缓缓流入,她心急地汲取,感到身体变得沁凉,额头上冰冰的,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有太多次,伍桐醒来,已然知晓她抱着沈泠睡了一夜。
只是这次沈泠睡得极其不安宁,仿佛正在噩梦。苍白的脸看不出血色,眼睑下有淡淡黑痕,额间挂着薄汗,护在她后脑的手轻轻颤动,口中有听不出语义的浅吟。
她稍稍坐起,看见自己将沈泠挤在床边缘,他是半坐着的,而她原躺在他腹间。
她右手不知何时打了点滴,点滴线明显拉长了,方便她抱他。
床头柜上放着退烧贴,还有一盒已经冷却的粥。
伍桐低头,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
昨晚感受到的“沁凉”,应当便是沈泠给她擦拭身体与上药。
习惯实在可怕,每日住在一起,连这个人侵近到最亲密的范围内,她也没有排斥反应。
敲门声响了响,外面有护士喊:“沈先生,我们来拆针了。”
沈泠的身子猛地一颤,像听见闹钟一般。他骤然睁开双眼,眸中似还有噩梦留下的惊恐余悸。
但他看见坐起的伍桐后,很快牵起嘴角,浅笑着。眼睛水润润的泛了红,他没解释远在北京的人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只温柔地问她:“还难受吗?”
伍桐下意识摇头。